“黄道友不妨想想,若是没了这层合作关系,你在贫道眼中,又算得什么?”
这座阵法以江生法力催动,随后明王金身为阵眼,金粉为能量,不出月余,就能初步转化这无生之地。
说到底,二人之间只是互相合作罢了。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何意?”江生看向黄禹。
“是贫道昔年一位好友传授的,意在渡人往生。”
看着那一个个枉死之人身体崩解,江生缓缓点头。
阴城之中那些未被二人斗法波及的枉死之人,渐渐有了感觉,不再麻木,茫然。
历经半个时辰,江生总算绘制好了这一方法阵。
“放心吧,无论是哪位明王,都不会时刻注意着这里。”
而江生神情不变,声音依旧平淡:“贫道有无慈悲之心,与黄道友无关。”
“莫忘了这是东域大洲,而非西域。”
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大度。
“何况力所能及之事,顺手为之又何乐而不为?”
尚有一丝恻隐之心。
江生也不看黄禹,手中一道道青色法力打出,在地面上绘制出一个个玄奥的云篆符箓。
是和冲说的那位真传,那位不显山漏水,连名姓都不曾透露的大天龙寺真传,才是近在咫尺的威胁。
“道长可是觉得我心肠歹毒?”
听到这话,黄禹脸上笑容僵住,而李妍却是眼睑低垂,看不清其神情。
“说来,仙子也是出身天潢贵胄,极尽尊荣,享受无数人供养,也曾跌落云端,落入泥沼。仙子对那些无辜之人,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黄禹故作感慨:“我还以为道长的心是石头做的,毕竟道长的心思实在藏得太深,要么就是几个细微动作,要么就是面无表情,好似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惹来道长关心一样。”
法阵覆盖整座阴城,以江生自身法力勾勒成型,绘以道家云篆禁制,繁密无比,极其精细。
可如今,他们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眼下不过是暂时缓解,让这些枉死之人解脱罢了。
“受教了,道长接下来意欲如何?”李妍问道。
江生轻声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仙子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终是助这些枉死之人解脱,这便是仙子之功。”
“这明王金身也不能浪费,贫道打算以这金身为阵眼,布置一方阵法,送这里的枉死之人轮回。”
听到江生的话,黄禹有些惊诧:“道长竟然如此善心?”
江生这两句话说完,李妍与黄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当着贫道的面杀人,未免对贫道太过轻视了”
黄禹笑的有些僵硬:“哈哈,也是。如今天机浑沌,各地都是模糊一片,那些上三境的大人物,哪会时时刻刻注意着我们。”
江生解释道:“仙道贵生,清净无为与渡人济世并不冲突。”
江生摇了摇头:“仙子作出何种选择,那是仙子之事,与贫道无关。”
若是真有一位上三境的佛门真修在这里投下视线,那他们也不用去明国了,直接原地渡化皈依佛门算了。
“仙子需知,心境如明镜,但明镜易蒙尘;唯有勤拂尘埃,方能守心明性,灵台清明。”
随着江生掐动法诀,法力催动之下一道道清光沿着阵法云禁不断升起,清光勾连间,一片片云箓禁制迸发清光,逐渐将整座阴城笼罩。
看着江生自顾自布置阵法,黄禹忍不住笑道:“看来道长这是大彻大悟了啊?”
一直以来,江生看上去都是与世无争的模样,一些小打小闹他也不去计较,平日里看起来虽说清冷了些,但待人处世却是颇为柔和,像个性情温和的老好人。
“修士之间的斗法也好,两方势力之间的较量也罢,尽量不牵扯到无辜生灵乃是通识。”
“原以为道长面无表情是心神淡漠,不成想是看透了人间悲喜。”
这十年接触以来,江生一直如此,以至于让黄禹产生了误判。
江生手中动作不停,一个个青色符箓绘制出来,连接成一片云箓纹饰:“贫道不说,不代表贫道忘记。”
江生望向南方:“自然是去明国,去寻那位大天龙寺的真传。”
“毕竟他可是让贫道失信了,贫道自然是要去与其较量较量。”
“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人间的明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