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举人万没料到对方竟敢动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坐在地,愣了好一会,这才爬了起来。
他心急如焚,家中的银两尚未来得及收拾,这要是被他翻了出去可如何是好?遂不及多想,连忙迈步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这里可是我家,岂容你胡来,还不快滚!否则,我便去叫人了!”
本以为如此呵斥,对方会有所忌惮,岂料非但未能起到丝毫震慑作用,反而骂得越发难听了。
男子满脸嘲讽,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你这老东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好言好语劝你不听,那我也只能亲自动手了!”话落,便推门而入。
“你给我住手!这里是我的家,你不许乱翻我的东西。”孙举人仍试图劝说对方,放弃想要不劳而获的心思。
怎奈男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甚至已经开始翻箱倒柜,屋中很快一片狼藉。
老人家虽心中笃定,男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藏银之处,但还是有些担忧,毕竟那是自己攒了一辈子的积蓄,若是对方赖着不走,钱财迟早会被找到。
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念叨着:“家旺啊!家旺,你为何还不来?说好的,吃过早饭便来帮我搬家,这都啥时候了,咋还不见你的人影?”
而此时被他心心念念的人,正驾着驴车缓缓来到街口。
“小弟,我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如果我没记错,若无儿无女,在尚未糊涂之前,是可以写委托书,将家中积蓄赠予任何人的。
当然,若是有交情深厚的族亲,也可以赠予他。
可若连族亲也没有,那么此人的所有家业,都将归官府所有。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觊觎他人财产,还这般理所当然的人!”
陈家瑞得知有人为了钱财,争先恐后地登门向孙举人献殷勤,不禁鄙夷地嗤笑一声。
“是啊!在他们眼中,自己与义父同属一个姓氏,既然义父无儿无女,那钱财自然应当分给他们这些族亲。”陈家旺对孙家那些族亲的行径亦是嗤之以鼻。
只听“啪”的一声,自己心爱的花瓶,瞬间摔成了碎片。
孙举人满脸惊愕,心痛得无法呼吸,他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碎片,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让你住手,听到没?不然我便去报官,难道这世间就没有王法了吗?今日我就告诉你,哪怕是把所有家业赠送给他人,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他的心如坠冰窖,这个花瓶是妻子在世时,与他一同挑选的,多年来,他一直视若珍宝,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失去这唯一的念想。
望着眼前已成碎片的花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你个老东西,不就是一个破花瓶嘛!值得你如此丢人现眼?又不是什么宝贝,你若早告诉我银子藏在何处,我也不至于拿个破花瓶撒气。”
男子斜睨了一眼老泪纵横的孙举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就是打死我,也绝不会告诉你银子藏在哪。”此时的孙举人对眼前之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妻子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也不会毁于一旦。
“你个老不死的,到底说不说,否则,休怪我无情。”说完,男子就一把掐住了孙举人的脖子,然后不断用力。试图用这种残忍的方式逼迫他说出藏银之处。
陈家旺等人冲进屋子,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恶狠狠地掐着孙举人的脖子,老人家脸色惨白,甚至已经开始翻白眼。
陈家旺见状,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你在干嘛!快放开我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