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奕澔非不让她看,一个劲儿往后躲。两人之间的拉扯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我马上给你爸打电话。他早上的课,现在肯定下班了。”程泳沙吓唬道。。
“你别打电话,别告诉他…呜呜呜…”
程泳沙成功地把孩子弄哭了。一把撸起他的袖子,小臂内侧全是一条条红色血痕。两条胳膊都有,触目惊心。
“是不是老师?”程泳沙问,声音都在颤抖。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被老师拿着细竹条抽小腿,抽胳膊,抽背,抽肚子,只要她做的不好,腿压不下去,肚子收不回去,胳膊端不直,都会挨打。每次下课,她都会偷偷把老师的工具扔了,可第二天,老师还会带着新的细竹条进来。
“不是、不是老师打的。”匡奕澔憋着一泡眼泪。把胳膊收回去,袖子放下来挡住伤痕。
“谁打的?”
“同学。”
“同学欺负你?”
“没、我们一起玩,我输了…就要挨打…”
“那你哭什么?”程泳沙想了下,一方面觉得小孩们玩的太过了,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一方面又想到刚才他边看着胳膊边抹泪的场景。
“疼。”
“哈哈,”程泳沙没忍住笑出声来,从包里翻出湿纸巾给他擦脸擦手,嘴里还要教训他,“疼你还玩?是不是傻呀。”
“他们说我如果不玩,就要让大家都不跟我玩。”
“什么?”程泳沙神情不善地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不玩游戏就会被大家排挤。”
“那还有其他人玩这个游戏吗?”
匡奕澔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程泳沙从自己的成长经验出发,初步判定小孩被校园霸凌了。不管是潜藏于内的言语恶意,还是经过掩饰的行为恶意,她都非常敏锐。
“你们平时在哪里玩这个游戏?”
“在学校门口有家小卖部,小卖部旁边的有个小胡同,就在那里。”
“嗯,我知道了。那你快回家吧。”程泳沙从包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吃了糖就别哭了。”
这天下了课,她把小马和下胖叫出来一起吃宵夜。顺便说了匡奕澔的事情。
“他是我闺女的亲哥,约等于我儿子,可懂?”她说。
胖子低声嘟囔道:也不问问人家亲妈同不同意。
“沙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小马缩缩脖子,小心地问道。
“说。”
“你跟宇哥,你俩,是为了实现无痛当爹妈才拆散人一家四口的吗?”
“你脑瓜子让驴踢了,还是小日本的核废水喝多了?怎么能想出这么离谱的问题。”程泳沙瞪他一眼。
“这不顺其自然嘛,谁都会这么想的吧。”
小马接着说。“而且,这事吧,得让人家现任爹妈处理。”言下之意就是这事要找亲妈和后爹,也就是彤姐和宇哥。毕竟人家才是孩子法定监护人。
哪想程泳沙直接否定这个建议。以她对那对夫妻的了解,他们肯定处理不来。都是好面子的体面人,处理不了这种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