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登基三年,景国从未有过大寒气候。}<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而今,刚十月,却漫天大雪。
沅稚正赤足踩在满是大雪的街上,她披散着头发,衣不裹体,只有几块碎布遮身。浑身是伤,除了脸还能看一看。
沅稚是逃出来的,她顾不得脚下冰凉,只想逃出这座城。
哪怕冻得直发抖,也一瘸一拐地用尽全力奔跑,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次。
“求求你,救救我!”
每碰到街上的一个行人,沅稚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求救。
“站住!谁要是敢插手便是不要命了!”
行人们本有意询问缘由,可听了此话个个躲避不及,纷纷退让。
沅稚见状,只得咬着牙自己拼命跑。
可后面抓她的人穷追不舍,还都是个头高大身体强壮的男人。
沅稚一个带着伤的弱女子,怎能跑得过。
可她就算死在这场大雪里,也不愿再回去。
很快,沅稚体力耗尽。追她的人也停下了脚步,戏谑地看着她惊恐的眼神道:“哈哈!跑啊!看你往哪儿跑!看来还是对你太好了,竟然学会了逃跑!去!把她抓过来!”
沅稚心想,若是被他们抓回去,下场会更惨,她心一横,不如死了干净。
沅稚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拢了拢头发,待抓她的人走近,她用尽力气撞到了剑刃,霎时,沅稚的脖子出现一道腥红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为首的壮汉见状,眉头一皱,啐了一口:“哼!真是晦气!没福气的贱人!走!”
沅稚倒在了这场大雪里,虽眼角有泪,可也解脱了。
她慢慢失去知觉,缓缓闭上眼睛,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忽然,沅稚一阵耳鸣,只觉眼前的太阳有些刺眼,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胸前也憋闷得很。/w*a′x?s\w`.*c~o`m?
待她喘过气来,猛然抬眸却瞧见面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沅稚还沉浸在临终前的情绪中,眼底的恨意差点儿没压住,她连忙低下了头,缓了缓。
这是…怎么回事?
沅稚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胳膊上的皮肤白皙嫩滑,没有烫伤,腿也是好的。
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是她的致命伤,也不见了!
难道…她重生了?
“沅稚,怎么了?”皇后娘娘怀抱着小皇子,柔声道。
沅稚抬眸,对上皇后温婉的眼神,眼里带笑。
谁能想象得出,就是这么一副菩萨面容的皇后,竟过河拆桥将她卖入了那吃人的烟花柳巷,供一群猥琐有特殊癖好的人玩乐,令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沅稚一时又没控制好情绪,眼神里透露着凌厉。
皇后也瞧出不对,收起眼底的笑意,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她知道实情了?
这一夜,正是皇后卖她出宫的日子,也是皇上母妃的忌日。
因这一日,皇上宿在永宁宫为母妃悼念,皇后比较好动手。
看来,还来得及,沅稚心想着,莫名地有些兴奋,遂收起方才的凌厉,换上平时温顺的模样:“皇后娘娘,奴婢舍不得离开您和小皇子,有些失态,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的脸色好了些,眉梢爬上了喜悦:“你这丫头,从入了宫便跟了我,又为我做了许多,现已经平安生下了小皇子,你这么为本宫打算,本宫怎能不为你做打算呢,如今到了年龄,赚够了钱,出宫寻个好人家过日子吧,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上一世,也是同样的一番话,沅稚还感动的什么似的,眼泪汪汪地拽着皇后的手不舍离开。×.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皇后娘娘没有亏待过奴婢,奴婢心里不苦,甘之若饴。”
沅稚说着违心的话。
皇后哄睡了小皇子,唤下人将小皇子抱出去,她拉过沅稚的手:“唉,少了你,本宫的日子还不知道怎样呢,不过也不能挡着你过好日子。罢了,我们一同饮一杯,今夜,没有主子和丫鬟,只有姐妹。”
这话说得沅稚只觉得讽刺,不过是骗她喝下那杯有迷药的酒罢了,方便运送她出宫。
这是宫中惯用的技俩,只是前世沅稚对皇后百分百的信任,加上那番所谓的肺腑之言,沅稚自然不会怀疑。
重来一次,她当然不能喝下了。
沅稚看着皇后递给她的酒,没有接过来,忽地跪地哭起来:“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给您磕个头吧。”
皇后有些不耐烦,可为了不坏事,只得将戏演下去。
她先将两个酒杯放下,记好了位置后扶起沅稚,沅稚磕了头起身:“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皇后娘娘能否赏赐给奴婢个物件,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