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场怒火烧起,严朗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她看起来真快活啊,可她越快活,严朗越不快,这意味着裴昭舍弃了他,舍弃了他们所有人。-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百姓愚昧无知,贪婪短视,他们不会认同你的,若在你身边有利,百姓自然会依附于你,可你要记住,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
“你以为自己是谁?裴昭,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压抑的男声字字句句带着愤怒,原本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如同腊月的寒冰一般,所有笑意消失不见,被笑容藏没的压迫感完整清晰的呈现在裴昭眼前。
裴昭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害怕这个在她面前总是懒洋洋的青年,很奇怪的,她心里没有半分畏惧,从前的懒散厌世好像被蒸发了,她心里藏了一只欢快的小鸟,锁住小鸟的荆棘被她一点点剔除拔出,从此以后,她是一个自由的人。
“可是我已经做了,他们过的很好。”裴昭深吸一口气,定定地、堪称执拗地看着严朗,“我只是在践行自己的理想,如果能救一个人,我就救一个人,如果能救两个人,我就救两个人,这条路,我非走不可,没有人可以挡住我。·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
“你也不行。”
严朗怒极反笑:“裴昭,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些?你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对你下手?你是不是不清楚我今天为什么会来找你说这些?”
“我知道。”裴昭毫不犹豫地回答。
严朗愕然,他以为裴昭已经头脑发热到分不清什么才是理想的保障。
裴昭直直看着严朗,坚定道:“我知道。因为你,因为严家,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因为你是严家的郎君,因为你手里有兵,因为父亲需要我这么做,一切都是因为你和父亲以前站在我这边。”
“可是他们很优秀,我的学生他们很优秀。”裴昭微微带了一点骄傲,随后又看向严朗,“而且,生气的是世族,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他们其实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三郎,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裴昭疑惑道,“世族生气是因为我动了他们的利益,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国家,所有官吏都和世族有关,那么这个国家最后到底是你们的,还是世族的?”
严朗眼睫轻动,他不意外裴昭能说出这话,她似乎天生具有这种敏锐的洞察力,能轻易抓住事情的重点。~s′l-x`s~w/.!c-o.m+
严朗垂下眼眸,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并非玉质,而是一种更坚硬的东西:“那又如何,你培养的学生是很优秀,可单凭你一人,便能撬动天下门阀?”
黑与琥珀相对,俩人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裴昭坦诚摇头,她当然做不到这一点。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能让你们摆脱对世族的依赖,你们会需要我的。”裴昭定定看着严朗,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