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打算将人全部带走, 绿松说的原因是其中之一, 还有就是那些孩子没有向她表达想要被带走的愿望, 他们不说,裴昭当然就不会管。
人要学会自救。
特别是他们所处的这个社会, 不争是没有出路的,沉默的大多数只会被上层压榨至死,而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如虎, 如开, 他们有改变命运的想法,她恰好有这个能力,恰好遇到了他们, 恰好生活安定了下来, 那为什么不去帮助需要帮助的孩子呢。
“那就跟我走吧,”裴昭停在溪边, 水面一阵阵泛起波澜,一层层如鱼鳞一般,碧波荡漾,“你们父亲姓氏为何?单叫名实在不成体统。”
等了许久的话轻轻落入耳中,开愣了一瞬,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成了,倒显得他先前汲汲营营仿佛是个笑话一般, 他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虎却立马拜谢,开回神之后也俯身拜谢:“吾父无姓,才单单只取了名。”俩人同时对视一眼,到底是多年兄弟,异口同声道,“还请女君赐姓。”
“无妨,此事暂且不急。”裴昭顿了顿,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她是知道主人身边伺候的奴仆,名字不是固定的,若是被转送他人,新主人不喜的话,奴仆的名字很可能就被改掉了,像绿松,她本名其实不是这个,只是这么多年都叫这个名字,到底父母为她取了什么名字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古人以封地为氏,说不定你们以后能取封地为姓氏呢。”裴昭道,“古时不也有马奴出身的将军,奴隶出身的上卿,五张羊皮被人换走的国相,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你们未尝不是下一个。”
裴昭说了一长串话,但两个小文盲一脸茫然,只听懂了前一句,裴昭希望他们能以封地为氏,虎颇为为难,开也纠结不已,如果这就是女君希望他们能为她做到的事,那他们觉得可能裴昭对他们期望太高了,这辈子说不定都没有指望。
但是怎么能在刚认的主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至少也要先努力一把,于是他们坚定点头:“女君所愿,奴一定尽力达成。”
……
日中之时,北疆晴空烈烈,空气中翻出一阵阵热浪,军帐里也是烦闷的热气,严朗军帐门帘大开,身上只着布衣,盔甲挂在一旁。
隔壁是卫栗的帐子,卫栗长处在于政事,帮严朗处理除军务之外的大部分事宜,即是自己独自在帐,卫栗就只穿了一件褂子,臂膀赤/裸裸露在外面,账内放了一盆冰,冰块化了大半,只余零星碎冰沉浮其间。
天气太热,严朗翻着桌案上的战报,已经有小股军队进入北疆边境,先前被严蛟派遣出去的先锋军和诨谷交战,半月前战火升级,严蛟正在考虑派人支援。
严蛟的议事堂里,战报同样高高叠成一堆,严蛟独自坐在桌案后,似喜似悲,元直面色复杂,世子也一脸悲切,余者侍从皆不见,议事堂内竟只有一名跟随严蛟日久的老仆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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