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道上,吴之筱一个人走在最前边,口中小声嘀咕着:“四月初一……辰时初刻,哎……得早早起来了。·x\4/0\0?t!x·t*.?c`o,m′”
初来乍到不好失礼的,所以四月初一去大理寺上任那天,她得麻溜地爬起来梳洗,再坐上马车赶去位于东城的大理寺。
与同僚闲叙的上官慕清远远地看到了吴之筱一个人在前边走,便告了一声失礼,快步跟上吴之筱,伸手轻怕了她的肩。
吴之筱猛一回头,见是上官慕清,冲他笑道:“上官先生!”笑得肆意灿烂,并未受到非议所扰。
上官慕清对她躬身作揖,说道:“吴少卿,日后同朝为官,还请多加照拂。”
一字一顿,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因太过郑重而显得有些滑稽好笑。他一个正三品工部侍郎,哪里需要她一个正五品大理寺少卿的照拂?且上官慕清平日里都唤她“阿筱”,少有正正经经叫她官职的时候。
上官慕清这是在打趣自己。
吴之筱同他一样躬身作揖,说道:“不敢不敢,在下无甚功德,只怕殊恩难负,更不敢大言不惭说照拂二字。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上官慕清看着她故作严肃,绷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被她逗笑了,抚掌轻笑道:“阿筱什么时候也学会谦虚起来了?”
吴之筱仍旧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说道:“向上官先生学的,拾先生牙慧,让上官先生见笑了。”
她说话时,赵泠正好从她身侧走过,吴之筱赶紧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并躬身作揖道:“赵中舍,日后同朝为官,还请多加照拂。”笑不露齿,微微抬眼,矜持得不像吴之筱。
“呵。”
赵泠这位新晋中书舍人居然在她面前拿乔起来,不疾不徐地理了理白衣襕袍袖口上的褶皱,抬眼看她,问道:“敢问吴少卿今年多少岁了,还在这咿呀学语?”
吴之筱一根一根地掰直手指,比出三指,冲他道:“三岁!”仰着小脸,十分理直气壮。
“三岁的大理寺少卿?”赵泠不住地摇头,掌心扶额,深邃的双眸缓缓闭上,眉间蹙起,痛心疾首地道了一声:“我朝要完。\E,Z′暁.说\网· ¨首~发?”
“放心,这不是有一位赵中舍在吗?”吴之筱看着他浮夸的表情,杏眸含笑,轻咳一声,学着长辈的声音,粗声粗气道:“赵中舍乃国之栋梁,肱股之臣,有你在,我这个区区的大理寺少卿就不必承起那国祚绵长的重任了。”
赵泠脚下连退两步,垂首躬身道:“吴少卿此言,在下万万不敢当。”
吴之筱也连忙躬身作揖,说道:“哪里哪里,若赵中舍都担不起,那就无人可担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