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上,一本未看完的《太平广记神卷》,一盏放凉了的天青茶,一柄盖住的雕花铜镜。?鸿?特′小/说-王¢ +追/罪+辛¨章?节_
吴之筱蹑手蹑脚入屋内,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挪步到矮桌边,将一直拿在手上送不出去的药和信悄悄地放到矮桌上,转过身,装作没来过……
“吴通判。”
赵泠在她身后幽幽开口,堪比无常索命。
“赵知州,你醒了?”
吴之筱在没转过身之前,脸上就已经挤出恰如其分的笑。既不能笑得太夸张,显得自己幸灾乐祸,又不能笑得太浅淡,显得自己漠不关心。
她转过身,连连躬身致歉道:“是吴某唐突,竟把赵知州吵醒了。”
赵泠偏过脸看向她,道:“你唐突的事可不只这一件。”
吴之筱全身绷紧,十个脚趾齐齐抓地——他这是打算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泠眼睫轻颤,看着她的笑,目光下移,盯住她的脚,道:“吴通判不打算坐一坐,喝杯茶再走吗?”
“不了不了。+x,s,a+n?y*e?w?u`._c¢o\m*”吴之筱就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不敢往他身上看,手上直摆,道:“吴某还有要事,不好久待。”
她还没转身呢,赵泠就扶着桌子咳嗽起来。
吴之筱一直觉得圣贤书上教导的君子之德有些强人所难,可以用来律己不该用来律人。可这种时候她极其的希望甚至是恳求赵泠能有自强不息的君子品格,自己的病自己受着,发挥他素来隐忍的良好品质,别在她面前……这么大声的咳嗽了!!!!
“水。”
赵泠看着她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微微张口吩咐她做事。
吴之筱百般不情愿地给他倒了一盏温水,走到他身侧,人就这么站着,直直地将手里的温水递到他手边,他却不接,抬起头盯着她看。她坐下来,双手将那一盏温水递到他唇边,看着他苍白的唇抿了抿,喝了两口水。
放下小盏,她不自觉的往赵泠脖子上瞟了瞟,立马别过眼去望向别处。
天啊,为什么这么多天了牙印还没消下去?
她暗暗咬着牙,恨自己那晚为什么要咬这么深,这么用力?真他娘的不该用力的时候瞎几把用力,该用力的时候却又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说的是翻/墙。?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昨日三更半夜时,她本想趁着赵泠睡着了翻/墙进来,把东西往他屋前廊下一放就走的,奈何有些事真不是人干的——吴通判夜欲私闯赵知州官邸,未遂。
昨晚要是能翻/墙过来,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被子要盖好,小心着凉。”
吴之筱虚情假意地给他盖好夹被,顺道把他露出来的脖子给严严实实掩住,像个做错的人事后极力掩饰证据一般。
“信。”赵泠冲矮桌上的信抬抬下巴,道:“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