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侯,魏将军,”为首的刘备军校尉在边界勒马停下,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我家主公有令,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此去向北,便是寿春方向,或可前往投奔袁术。我家主公祝二位将军一路顺风,前程似锦。告辞!”
说罢,那校尉便率领数十骑兵,拨马返回庐江,竟是片刻也不多留。
吕布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刘备的走狗!假惺惺!”
魏续则忧心忡忡道:“温侯,我等真要去投袁术吗?那袁公路为人刻薄寡恩,我等前去,恐亦难受重用。”
吕布沉吟道:“如今之计,也只能先往寿春看看情形。袁术新败,正是用人之际,或许能容我等暂时栖身。待日后寻得机会,再图良策。”他心中盘算,袁术虽不是明主,但其麾下尚有数万兵马,若能借其力恢复元气,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魏续看天色,对吕布道:“温侯,天色将晚,我等便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行赶路。过了这片森林,再行百里,便是寿春。”
吕布点了点头,并未多想。连日奔波,他也确实有些疲惫。一行人便寻了一处相对开阔之地,生火造饭,准备歇息。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除了几名负责守夜的吕布亲随外,大部分人都己进入梦乡。
突然,寂静的山谷中,传来一声凄厉的箭啸!
“嗖!”
一支淬毒的狼牙箭,如同鬼魅般从黑暗的林中射出,正中一名打着哈欠的亲随咽喉!那亲随连惨叫都未发出,便捂着脖子,嗬嗬几声,倒地毙命。^天!禧·晓¨说`徃¢ *免·沸/阅?毒*
“敌袭!”另一名亲随惊恐地大叫起来。
刹那间,山谷两侧的密林之中,无数火把骤然亮起!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和杂乱的锣鼓号角声,数百名手持刀枪弓弩,脸上蒙着黑布,衣着破烂,状若匪寇的伏兵,如同潮水般从西面八方涌了出来!
“杀!杀了吕布狗贼!”
“袁公路将军有令!取吕布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伏兵口中呼喊着袁术的旗号,攻势却极为凶猛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吕布在睡梦中被惊醒,听到喊杀声和“袁公路”的字样,心中又惊又怒:“袁术匹夫!安敢如此欺我!”他急忙抓起身旁的方天画戟,翻身上马,便要冲杀。
魏续早己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躲到吕布马后。
吕布此刻虽然失势,但一身武勇仍在。他挥舞着方天画戟,在火光下左冲右突,戟到处,血肉横飞,无人能当其锋。然而,伏兵却悍不畏死,一批倒下,另一批又呐喊着冲上来,仿佛无穷无尽。更有无数套索从暗处射来,专攻坐骑。!0*0-暁?税\蛧¨ +首¢发^
“嗖嗖!”几声,吕布坐下赤兔悲鸣一声,身中无数套索,轰然倒地,将吕布掀翻在地。
“将军!”魏续尖叫一声,想去搀扶,却被一支冷箭射穿了胸膛,惨叫着毙命。
吕布失去了战马,更是陷入重围。他背靠一块巨石,手中画戟依旧舞得密不透风,但身上己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战袍。他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猛虎,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咆哮。
“袁术!我吕布与你势不两立!”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更加密集的箭雨和无情的刀枪。
“将军!小心!”仅存的几名亲随,奋不顾身地挡在吕布身前,却被乱刀砍死。
终于,吕布力竭,画戟的挥舞也渐渐缓慢下来。一支长矛趁虚而入,狠狠刺穿了他的小腹!剧痛传来,吕布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死吧!”数名伏兵见状,狞笑着扑了上来,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劈砍在他身上!
“啊——!”吕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这位纵横天下,号称第一猛将的枭雄,终于在乱刀之下,饮恨当场。他死前,那双依旧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愤怒。
伏兵见吕布己死,发出一阵欢呼,随即迅速上前,割下他的首级,又在其身上一阵翻找,似乎在寻找什么信物。
就在此时一支约有数百人的汉军骑兵,打着“汉偏将军关”的旗号,在一名红脸长髯,手提青龙偃月刀的威猛大将带领下,“恰巧”巡逻至此。
“嗯?前方似有血腥之气,还有火光!”关羽丹凤眼一凛,沉声道,“全军戒备,前去察看!”
这群“袁术乱兵”见有军队到来,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数十具尸体。
“启禀将军!是……是吕布!吕布被杀了!”有眼尖的士兵认出了吕布的衣甲和武器。
关羽下马,走到吕布残缺不全的尸身旁,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位昔日的对手,就这样窝囊地死在了无名匪寇之手?
“看现场痕迹,似是遭遇大股匪寇或袁术乱兵伏击。”关羽身边的副将查看一番后禀报道,“吕布及其护卫尽皆战死,死状甚惨。”
就在此时,有士兵在不远处的一辆侧翻的简陋马车旁,发现了瑟瑟发抖的吕布家眷。她们显然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坏了,衣衫不整,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将军,这里还有女眷!”
关羽闻言,走了过去。他看着惊魂未定的家眷,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不忍。
他沉声道:“尔等休要惊慌。我乃汉左将军刘玄德麾下偏将军关羽是也。此地匪寇己被我军惊走。你们可是吕布家眷?”
严氏强忍着悲痛与恐惧,点了点头,声音颤抖:“妾身……妾身正是吕将军之妻。求关将军……救救我们。”
关羽微微颔首:“吕布虽与我家主公曾有恩怨,然祸不及妻儿。尔等既是其家眷,我关某亦不能坐视不理。
来人,好生照料吕布家眷,备上马车,待天明之后,护送她们前往舒县,交由我大哥刘州牧发落。务必以礼相待,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亲兵领命,连忙上前送上清水食物。
关羽又在战场上巡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匹神骏异常,却无人骑乘,只是焦躁地在附近徘徊的宝马身上。
那马遍体赤红,无一根杂毛,身高八尺,龙行虎步,嘶喊咆哮,有追风逐电之势。正是吕布的坐骑——赤兔马!
“好马!”关羽爱马成痴,见此良驹,眼中亦是精光一闪。他上前几步,那赤兔马初时还想暴起伤人,但关羽身上那股凛然正气和渊渟岳峙般的气度,似乎震慑住了它。
关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赤兔马的鬃毛,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安抚。说也奇怪,那赤兔马渐渐安静下来,竟主动用头颅蹭了蹭关羽的手掌,显得颇为亲昵。
“此等宝马,合该英雄乘之。”关羽心中暗道,翻身上马。那赤兔马竟是极为驯服,载着关羽,更显得威风凛凛,人马合一,宛如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