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狭窄的出租屋热得像高压锅。?狐/恋¢闻\血_ !追+蕞`新·章!节~
窗台上积满灰尘的老旧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嘎吱呻吟,搅动起浑浊空气里劣质蚊香、汗酸、隔夜泡面汤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一张铺着破凉席的硬板床贴着墙根,成了临时诊台。
南宫雪趴在凉席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
宽大的藏青破旧道袍已被脱下,叠放在旁边那把快要散架的竹椅上。
身上只剩那件色彩妖异刺目的苗绣马甲,赤红金线的凤凰图案趴在后腰位置,像是随时要挣脱束缚飞进昏暗中。
灯光被周天刻意压得很低。他卸下台灯罩,只留着一个裸露的钨丝灯泡悬在空中。
灯泡接触不好,光线明灭不定,在南宫雪裸露的后背皮肤上投下颤抖的光影。
那后背的皮肤……触目惊心!
病态的苍白如同蒙尘的宣纸,一条深紫色的扭曲纹路从尾椎骨处向上蜿蜒,像丑陋的蜈蚣盘踞在脊柱凹陷处,边缘处皮肤微微隆起肿胀,深紫色如同墨汁渗入宣纸般向周围的皮肤晕染,形成一片不规则的、散发着阴森死气的淤痕“沼泽”。
那纹路在灯光下仔细看,竟是由无数个极微小的、蝌蚪状的深黑色蚀刻疤痕密密麻麻排列而成!
如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文阵列,此刻正在她光滑的皮肤下无声流淌着冰冷的恶意!
“忍住了!”周天声音闷沉。
他跨坐在一把嘎吱响的旧木椅背上,反手捏着刚从街边五金店顺来的破铁皮小碗。
碗底烧着薄薄一层黏腻的黑色药膏,正被他用一根掰直的金属丝弯钩,小心翼翼地从碗底刮取膏体——正是从南宫雪带来的那只黑漆铜符旧木匣里取出的东西。
药膏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膻混合异香的怪味,像某种活物内脏混合了陈年矿物粉熬制的玩意儿。
“你这‘蚀心蛊’……挺会挑地儿!盘龙脉都让你抽干了!”周天嘀咕着,油灯下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药膏软硬适度,他屏住呼吸,右手拇指指腹(刚在冷水管下冲洗过,指甲缝还嵌着黑油泥)蘸上厚厚一层冰凉的药膏。¨第,一/墈¨书*蛧- !芜~错~内·容?
他目光死死锁定在南宫雪脊柱中段一片颜色最深、如同淤血凝结般的紫黑区域,那位置的皮肤甚至因下方的僵冷而失去正常的弹性。
指尖刚压上那片冰冷的紫斑中心——
“呃啊——!!!”
一声凄厉惨绝到失真的嘶叫猛地从南宫雪喉咙里撕裂而出!原本死死攥着枕套的手指猛地爆发出非人的力量!“刺啦”一声,脆弱的棉布枕套被她硬生生撕开个大口子!棉絮爆开!
剧痛如同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她脊柱深处炸开!瞬间贯穿四肢百骸!
那件仅剩的苗绣马甲后背肩带被剧痛中疯狂扭动的身体猛地绷紧、撕扯!
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小纤维断裂声!
“嘶啦!”
脆弱的细皮肩带应声崩断!
马甲前襟束缚骤失!
整个后背在昏黄闪烁的钨丝灯下暴露无遗!
从尾椎直抵左肩胛边缘!那盘踞在脊柱上的整个深紫色扭曲咒印阵列完整暴露在燥热的空气中!
密密麻麻的蚀刻疤痕纹路在灯下如同活物般扭动!皮肤下深紫近黑的淤痕仿佛在呼吸胀缩!
南宫雪整个身体僵住了!
剧痛都短暂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露带来的极致羞愤和惊恐压了下去!
她本能地蜷缩,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悲鸣,伸手想去扯破烂马甲的残片遮盖暴露的后背!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
“吱嘎——!”
出租屋那扇破烂的绿漆木门被猛地推开!
刺眼的正午阳光汹涌灌入昏暗的斗室!在门口形成一道凌厉的光柱!
苏颜就站在光柱中央。
素净的白衬衫挽起袖口,露出光洁的小臂。
怀里抱着一摞印着“帝陵出土样本b-079附加图谱”的文件袋,另一手提着个保温袋,袋口印着张记烧腊的商标,边缘渗出诱人的鹅油黄渍。
她显然正准备说话,目光却在落入屋内的刹那瞬间凝固!
刺目的阳光和昏暗闪烁的灯光交界处,清晰地勾勒出——
木板床上趴着的陌生女子,几乎赤裸着大半后背!
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盘踞着一道扭曲诡异的深紫咒印!周天大咧咧地跨坐在椅背上,一只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粘着某种黝黑黏腻、泛着奇异光泽的不明物质!
而他屁股底下那把椅子的破椅套油亮发光,显然积满了年代久远的汗馊油垢!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腥甜与劣质中药混合的呛人气息!
视线交错。¨5′0′2_t¨x^t\.,c\o·m/
死寂。绝对的死寂。
只有窗外风扇嘎吱的呻吟和那颗接触不良的灯泡闪烁发出的细微电流嗡鸣声。
苏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平静得如同观察一份异常病理切片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