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图书馆和山上都未曾感知到的“气”,此刻竟然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识海边缘!
是深夜的冷?是凌晨特有的……“清”?
还是刚刚那场由愤怒、被扰、真相反转、尴尬等多种剧烈情绪层层迭加、最终在胖子那句“冷风吹了二十分钟”时引爆出的极致混乱与疲惫后……带来的短暂而奇妙的清醒???
周天无暇细究!
那丝凉意转瞬即逝,如同掠过平静湖面的蜻蜓,留下的涟漪却在他动荡的意识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引天地灵机归入周身百脉!” 开篇真诀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脑中震响!!!
几乎是源自本能的驱使,压抑了许久的渴望轰然爆发!
趁着那丝清晰无比的凉意(清气)尚未完全消散,周天屏住了呼吸,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精神和意念层面),遵循着真诀描述的“引”之法门,将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丝微不可查的“凉意”上!
周天没有盘腿,没有闭眼(眼睛死死盯着楼梯转角冰冷的白炽灯管),甚至忘了自己身处吵醒他的楼道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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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念,像一只无形却笨拙的手,狠狠地,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丝细若游丝的凉意抓了过去!将那点微弱的“清”强行包裹住、拘束住!!
然后,用尽此刻他能调动的所有意念力量,狠狠一拉!将它朝着自己的身体内部拽下!
嗤……
一种极其轻微的、仿佛冰针刺入骨髓般的尖锐刺激感!
那点微弱的凉意,竟真的被他强行拖动了!
它顺着他意念的指引,穿透了眉心皮肉(想象层面),如同一颗冰冷的、坚硬的沙砾,猛地撞进了他空乏、燥热的身体内部!
“呃!”周天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想象中清流洗涤全身的舒畅感?没有!!!
那点微乎其微的凉意(清气)刚被强行“拉”入身体,仅仅深入了……大概不足半寸?
甚至没有越过皮层!就在它消散的前夕,仿佛一滴冷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
轰——
一种由内而外的、剧烈的、撕裂般的绞痛瞬间在他的小腹——丹田气海的位置——轰然爆发!!!
这不是刀伤那种锐利的痛,更像是一股极其狂暴混乱的气流在里面毫无章法地左冲右突!
撞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肠子绞成了一团乱麻!额头上瞬间冷汗涔涔,脸色煞白,连下楼送钥匙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了!!!
“噗——咳咳咳……”周天再也忍不住,喉咙一甜,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仿佛要将那颗被他强行拽入身体、却炸了锅的“清气”咳出来。痛!真他妈的痛!
道法之威,初次入体,带来的不是甘霖,而是如此暴烈的排斥反应!
“周天?!你发什么神经!鬼叫什么呢?!”胖子惊恐的声音从宿舍门口传来,“送个钥匙搞自杀啊?!”
周天艰难地抬起头,剧痛扭曲了他俊朗的五官,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他看着胖子那张惊恐(带着一丝八卦)的胖脸,又感受着腹内那翻江倒海、快要把他早饭都挤出来的狂暴痛楚,一股混杂着剧痛、荒诞、无奈和终于……终于真正意义上触摸到“道”之门槛的复杂情绪在胸腔激荡。
周天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腹内的剧痛,用一种极其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冽平静(为了压制痛楚)和一点破罐破摔般狠戾的语气,盯着胖子的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
“闭嘴。”
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楼道里,如同寒夜中坠落的冰棱,又像是一道酝酿着风暴的惊雷前奏。
周天顾不得腹内如刀绞般的剧烈疼痛,也懒得再跟胖子解释一个字,只是将那冰冷刺骨的宿舍钥匙,精准地扔进了目瞪口呆的胖子张强怀里。
随即,周天再没看胖子一眼,也似乎完全遗忘了楼下还有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翘首期盼着钥匙的李明。
他只是缓缓地、像个刚挨了致命一刀的武士般,用一种近乎凝固的、僵硬却坚决的姿态,一步步挪回自己床铺的方向。
每一步挪动,都仿佛扯动丹田里的万刃旋涡。
痛!钻心的痛!!!
却同样带着一种冰冷而沉重的……真实感!!!
这就是道吗?这就是引气入体吗??
没有霞光万丈,没有醍醐灌顶。
初次尝试,带来的唯有彻骨的寒(清气)与撕裂的痛(反噬)。
周天猛地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深深地埋了进去,像一只受伤后急于钻回洞穴舔舐伤口的野兽。
黑暗中,他死死咬住牙关,身体因剧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左手食指上的青铜戒指紧紧贴在掌心,传来冰冷、坚硬、如磐石般的质感。
意识深处,那本曾经遥不可及的《引气归元录》,第一次在疼痛的洗礼下,被刻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虽痛,却……终于入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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