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阑珊,滴滴哒哒的更漏声中,几盏灯烛兀自摇曳不定,缓缓落下的蜡泪慢慢凝结成一朵朵残花的模样。¨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窗外有凛冽的北方正呼呼的刮过屋脊,又在孕育着一场大雪的降落。身着素衣的王婉抱起坐在榻上,一头柔软的长发披由身后倾泻到榻上,仿佛是一匹上好的锦缎,闪着盈润的光泽。那如玉雕一般的面颊上,柳眉轻蹙,秋水般的眸子痴痴的凝望着那低垂的幔帐如水般的纹丝不动。
“愁绪绵延随流水,满心惆怅月未圆。”忽然,院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不一会儿,有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奴婢参见皇上”!“免礼!皇后安歇了吗?”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低沉的问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还不曾入睡。”片刻之后,门轻轻的开了,李恪之带着一阵凉风跨进屋里,“婉儿,你在等朕吗?”
王婉早已起身依在榻旁,怔怔的望着推门而入的李恪之脱去墨狐大氅,一身玄色的圆领锦袍更显身姿挺拔。王婉竟一时忘了行礼,那雾气蒙蒙的双眸,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只在李恪之脸上飘忽不定。*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婉儿?”李恪之向榻边走来,面带笑容轻声道。王婉如梦初醒,敛裙福身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臣妾呢?”李恪之见苍白的面色已变得红润,脸上是一副含嗔带怨的样子,眼中闪着晶亮光。忙快步上前拥她入怀,用下巴抵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头顶,沉沉道:“朕近来有特别之事需要处理,一时没顾得上来看婉儿。婉儿的身体可好些了?”
“皇上,您久不来看臣妾,朝中到底出了何事?”王婉盯着李恪之有些疲惫的面色,忍不住出言问道。李恪之拉她在榻上坐下,微笑道:“婉儿,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最近身体可好?还有没有夜不安寝?”王婉执拗道:“皇上能不能先回答臣妾的问题?”李恪之狡黠的笑道:“是朕先问的,婉儿的身体在朕心中是排在第一位的,不可有丝毫的马虎。”他眼里的光芒太甚,王婉低头轻声道:“自来到这“骊山别院,”臣妾就睡得安稳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久候皇上不至,又不知被何事延误,心中实在躇躇牵挂得紧。,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今儿见皇上面有憔悴之色,不知皇上近日寝食可好?”
李恪之抬手抚过她长长的乌发,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慢慢说道:“你走的那一日,朕接到西域都护府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西突厥生变,情势危急。朕连夜召众臣商议,调集兵马粮草,派老帅裴行知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往征讨。因恐你病中忧思,特别嘱咐不让告知于你。”才短短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王婉吃惊地抬头,瞪着一双忽闪的大眼睛道:“原来皇上一直忙于兵戈之事了,可见极是劳心劳力,不知大军是否出发?”李恪之含笑道:“朕今天已校场点兵,送了他们起程。因战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回宫又忙了一些未竟之事,因而朕就来的迟了,使得婉儿久等。”
王婉娇声道:“军国大事关系着江山社稷,皇上这般辛苦,臣妾等等又有何妨?难怪臣妾见您面色疲惫,一定是昼夜忙于军务,没有好好歇息的缘故。早知如此,婉儿就不要皇上来回奔波,应该在宫中好好歇着的,都是臣妾不好,才累的皇上至此。”
见她眼中尽是心疼和歉意,水光流波之间,竟然带着莹莹泪光,李恪之忙微笑道:“婉儿何出此言,虽才几日不见,朕也是极思念婉儿的,若不能与婉儿共榻而眠,那朕这个终日忙碌的帝王还有何乐趣呢?”
他灿烂的笑容淹没了眼下的乌青,王婉嗔怪道:“皇上就是这般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眼下都这个时辰了,明早皇上还要赶回去早朝,就赶紧收拾安置了吧。否则这样日夜操劳,臣妾怕与皇上龙体有碍。”
李恪之道:“婉儿放心,朕这般年轻,正是精力充沛之时。只要婉儿能康健喜乐,朕就是多此奔波劳累又有何妨。原来朕今晚还想与你共浴,泡泡温泉,可此时夜深,就等来日吧。”王婉道:“温泉改日再泡,皇上还是赶紧洗漱了安歇吧。”
“就依皇后之言!”李恪之起身,“哦,有个事儿差点忘了告诉婉儿,这次西征突厥,朕让你的两位堂兄也一并去了军中历练,毕竟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建功立业的良机。”
早有宫女备好温水,王婉轻推着李恪之入了洗浴房中,笑着道:“臣妾代两位堂兄谢过皇上的栽培之恩!”李恪之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暧昧的笑着低头声道:“那不如就由婉儿亲自服侍朕沐浴,以示谢意,如何?”
一个巨大的檀香木桶内水汽升腾,李恪之褪去衣物,抬腿入桶道:“不如婉儿就陪着朕一起沐浴?”王婉忙侧身躲过他的手道:“恪之,别胡闹了,明天您还要早起呢。”
李恪之躺在热气氤氤的木桶里,任由王婉的手轻柔的穿过自己的发丝,他舒服的半闭着眼睛,懒懒与王婉闲话:“不想成王今日求见朕,先是绕圈子要送朕胡姬舞女,被朕婉拒。最后才说要请朕给他赐先帝的武才人为侧妃,这不是胡闹吗?这个成王也不知道如何想的?”
王婉手下一顿,问道:“那皇上应允了他吗?”李恪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道:“此事关乎着父皇和皇室的颜面,说起来,那武才人也曾得到父皇的宠幸,说起来算是庶母,若朕允许,那将何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朕的这个四弟,完全是鬼迷心窍了。”
王婉思忖养道:“冬至那日晚宴,成王妃也曾说起此事,他不过就是要纳一个妾,又何需要皇上亲赐呢?此事有些怪异,成王此人心思难以琢磨,皇上要千万小心才是。”李恪之轻捤着她的手道:“婉儿放心,朕心中有数,这个武才人,朕原在宫中也是见过的,不想竟有如此的心计和手段,看来绝非良善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