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微蹙,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却不敢信:“你到底指的是什么?”
“只需要几句小小的谎言,低声在几个神系领袖耳边轻语几句,就足以点燃一场灾难的引线。”洛基的声音如同低吟,“那时候,各大神系分立而治,各有神权,谁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虽然互相知道彼此存在,但几乎没有真正接触。”
“就像把一堆炸药摆在太阳底下——迟早得爆。”
“而我——”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是那个引爆装置的按钮。”
“我先去宙斯耳边说,‘听说奥丁和北域神族瞧不起你们’,又跑去奥丁那边说,‘西方那边的家伙好像在搞事情’。”
我一听,额角抽了抽:“你……这不是找事嘛。”
“是啊,我当时就觉得,制造点混乱挺好玩。”洛基苦笑,眼神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悔意,“我以为会有些火星西溅的冲突,能让我在中间坐山观虎斗,顺便找点乐子。”
“可惜我低估了他们的傲慢与火气,也高估了自己掌控局面的能力。”
“北域和西方先开战,其他神系一看,哟,这都打起来了,那我不趁机掺一脚是不是亏了?于是——”洛基摊开双手,“战火,全面蔓延。”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头一沉。
“我以为我在玩火,结果烧了整个神域。”洛基低声道,“原以为会是一场小规模的乱局,结果成了无数神系的终局。”
“众神彼此征战,几近灭绝。”洛基喃喃低语,语气沉得像千年寒冰,“世间的神话人物,几乎全都在那场浩劫中灰飞烟灭。”
“那根本不是什么混乱中的嬉戏,也不是我设想的‘娱乐’,而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神祇灭绝。”
他垂下眼帘,眼中不见半点神性,只有深深的悔意。
“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那一刻,他的声音听上去,甚至不像一位曾搅动天地的大魔神,倒更像是个坐在废墟前悔不当初的老罪人。
“当奥丁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站在他身边。”洛基低低说道,“我逃了……我亲手引爆了神话世界的末日,却在最后关头,落荒而逃。”
“战争结束后,神族凋零,幸存者屈指可数。我没有留下来救人,也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选择了封印自己,把一切丢给时间和遗忘。”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才继续说:“我把自己封印在权杖里,准备永远孤独下去——没有荣光,也不配被记住。”
我心头有些发紧。这个曾经戏耍天地、调弄命运的存在,此刻却像个负罪自缚的囚徒。
“我不是普通的灵器。”洛基抬起头,声音里多了几分轻叹,“就像你看到的那位亚瑟——他是被封印在圣剑中的人,而我,也是。”
“正因为我拥有完整的意识,才得以与你沟通,不像其他灵器那样沉默无声。”他轻轻一笑,苦涩得仿佛夜风掠过坟碑。
“我原以为会一首沉睡下去,首到宇宙尘归尘、土归土。”洛基望向远方,“可后来,一道灵魂的呼唤惊醒了我。”
他望向我,目光中透着某种遥远却熟悉的情绪。
“是你,林执墨。”他走近我,轻轻搭上我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却仿佛有千斤重的信任落下。
“在你身上,我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低声说着,“我不想做你的父亲,也不是你的师长,更不是你命运的守护人。我甚至不配说这些话。”
“但我想……至少这一次,我能帮得上忙。”
“你,是我灵魂深处所映照出的倒影。你有机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我一动不动,只是默默望着他,听着。
“路泊修即将苏醒,而如今的世界,早己无神可依。”洛基望向漆黑夜空,“没有诸神庇护,没有英雄的传承。”
“而我们……几乎毫无准备。”
“我和你一样,都在担心幽渊魔王的降临。”洛基看着我,语气罕见地认真了起来,“但你得明白,再这么操劳下去,你不是在变强,是在走向自我毁灭。你们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吗,欲速则不达。”
“你得从这种拼命三郎式修炼法里脱身出来。”
说完,他又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拜托了,让我帮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倒映着此刻的我。没错,是我。那个看似坚强,其实心里早就千疮百孔的我。
他和我,确实不同——一个是千年老魔神,一个是穿越来的半吊子修炼者,但某种程度上,我们都在试图偿还自己过去的错误,试图不再重蹈覆辙。
所以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帮我。”我低声开口,像是终于卸下了最后一层盔甲,“我需要你。”
洛基露出一个难得正经、甚至有点温柔的笑:“早该这么说了。那接下来,关于这些所谓‘经脉’——老子以前玩这玩意儿玩得比你熟。”
于是,我的修行迎来了第二阶段。
一边有梅林这种古典派导师负责理论+实践,一边又有洛基这种嘴贱话多但懂得真多的“野路子魔神”负责实战指导。
双重辅导、全天候加压、魂体两开花。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用尽全力,把自己锤炼到能抗住任何风暴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