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的剑,沉稳如山,每一招都似千钧之力凝于一线;而顾御诸的剑,诡谲如云,变幻莫测,却又在最后一刻精准制敌。
“天明,看懂了吗?”盖聂收剑后问他。
荆天明挠挠头:“大叔的剑太快了,我眼睛都跟不上!”
“拿起剑来,天明。”
“剑势如流水,蓄而不发,发则必中。”荆天明默默循着盖聂教诲,手中墨眉缓缓划出弧线,剑气如丝,缠绕周身。
他的教导,往往不在言语,而在剑锋流转之间。
荆天明初学剑时,总是急躁,挥剑如狂风骤雨,恨不得一日练成绝世剑法。盖聂从不斥责,只是在他练到力竭时,轻轻按住他的手腕。
“剑,不是这样用的。”
他提起墨眉,缓缓一划——剑锋过处,风止雪落,无声无息。
荆天明瞪大眼睛:“大叔,这招叫什么?”
盖聂摇头:“没有名字。”
“那怎么学?”
“看,然后练。”
他让天明自己去悟,去感受剑的呼吸,去理解剑的“势”。
荆天明站在汉军大营外的雪地上,墨眉斜指地面。凛冽的北风卷着细雪拍打在他仍有稚气的脸庞上,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盖聂那看似简单却暗含至理的一剑。
"剑势如流水..."天明低声呢喃,手腕轻轻翻转。墨眉在风雪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烦躁地抓了抓被冻得通红的耳朵,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成霜。
"小兄弟,剑不是这么练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明转身,看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站在营帐旁,脸上布满风霜的痕迹。
“诶——是你!你是那个谁、楚南公对不对!”荆天明惊呼。
楚南公蹒跚着走过来,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在天明握剑的手上:"握得太紧了。剑要像握着初雪一样,既不能让它化了,又不能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