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淳于先生所说的是夏、商、周三代的事,不知哪里值得取法?从前诸侯并起纷争才大量招揽游说之士。现在天下平定,法令出自陛下一人,百姓应该致力于农工生产,读书人不应该学习法刑。现在儒生们却要法古,以此来诽谤当世,惑乱民心。”
“李斯冒死进言:古时天下散乱,所以诸侯说话都是称引古人为害当今,人们只欣赏自己私下所学的知识,指责如今的制度。当今皇帝已统一天下,一切决定于皇帝。可私学却非议法令,教化人们各根据自己所学加以议论,在民众当中带头制造谤言。不禁止的话在上面君主威势就会下降,朋党势力就会形成。臣以为禁止这些是合适的。”
朋党说的不就是他和赵高之属吗。顾御诸想。
他故意顿了顿:“臣请求让史官把秦国以外的典籍全部焚毁。”——
“砰——”
青铜酒器在桌案上破碎和木制桌案开裂的声音响彻了咸阳宫,筑声再次停止,舞女等识趣地退了场。
顾御诸微微直起身子,余光里是还冒着冷汗的淳于越。宫中人都向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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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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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过御道行至宫中央,与李斯并肩面对嬴政。她的视线终于与嬴政交汇。那双眼还是深,还是野心重重,只是蒙了层愚昧。
“历史的意义在于它不仅是社会过去的事件和活动的记录,更是文化和文明的传承。历史不仅仅是简单的过去事件的堆砌,而是通过这些事件理解和预料世间的发展规律和趋势。”
眼下根据李斯说的话来反驳,只会让事情更严重。顾御诸观察着李斯和嬴政的神色。
“诚然,诗三百篇无一篇不是纯良的,美好的爱情也好,思妇对征人的思念也好,还是说祭祖的颂歌,对劳动人民的赞歌,皆以物起,以情结,起于万物,止于纯良。虽不及劳动人民地位之高,却也不至令劳动人民心寒。思无邪,善为上,《诗》如此,先人亦如此。哪有李丞相这样曲解的道理?”
“正因李斯曾身在小圣贤庄,所以才切有体会:儒生的狂妄——当今天下,一切决定于皇帝一人,《诗》《书》善不假,可正因有了那些记载,儒生才大胆议论陛下的言行!”
这装货。顾御诸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