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拍的,在学校拍的,天台、接待室,街道,花火大会……怎么还有外国?我们出去旅游了?
……哎?大学?东大哎。怎么还有笹川的妹妹京子?我们是大学校友吗?我去读大学了?还以为我会和云雀一起当家里蹲呢。……啊,后面还有别的学校,还真的有哈弗啊!我就说我是日本X教授吧。
四年,五年,六年。
白马奔驰,流星推移,照片里我和他的年岁渐长,时光沉淀出成熟的棱角,我的脸庞褪去软弱,颔骨堪称冷清;他的线条也愈加冷硬坚毅,狭长眼眸中尽是不可逼视的清光,几乎生人勿近。他的头发短了一点。
七年,八年,九年。
生人勿近,凛真不包含在内。我依旧抱着他,微笑,有几张照片是我们在接吻,吻在额头、脸颊又或是唇角。
但,到此为止了。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写着日期,唯独没有第十年。我们的未来似乎断绝于此。
“你死去了。”
一个声音说,泛着我熟悉的柔和,回荡着我熟悉的冷。
我转过头,一个高大的、身形修长的男人立在门前,面容逆光而看不真切。但我已经几乎能想象、能描摹出他的五官与眉眼。他向前一步,向我走来,阴影撤去,露出那张清凛英俊的脸,那双神情淡漠的冷淡眉眼,和少年时期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只是更加成熟沉稳,因而呈现出一种不曾凋零的美丽。
那是十年后的云雀恭弥。
我的幼驯染几乎等比例放大,他的躯干与四肢抽条拉长,不再穿那套我熟悉的并中旧式制服,换成一身剪裁得当的考究西装,纯黑的领带迤逦地绕过修长秀拔的脖颈,内衬深紫色衬衫,挺括细腻的布料合宜地包裹他的肌肉,修饰他的线条,环过窄长薄韧的腰身。
他现在懂什么叫设计师款了吗?
我堪称不合时宜地想。
我特别想知道谁给他挑的紫色衬衫。……我死之前吗?他就仗着自己漂亮,仗着自己是衣架子瞎穿吧……这颜色居然还诡异地,微妙地很衬他。果然,天塌下来云雀的脸都能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