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一步跃下机车,包裹在黑色制服裤中的双腿修直秀颀,瘦削有力,像一杆清秀拔俗的竹。我向他张开双臂,像废人一样等他把我抱下去。
云雀把我抱在怀里。令人安心的熟悉的气息,他柔软的衬衫领口,温暖的胸膛,我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没有松手。
他也没有松手。我们在人潮之外抱了很久,与欢庆嬉笑仅有一线之隔。
我想我是一只从爱里诞生的野兽。云雀纵容我、饲养我,用他自己的血肉。我从他的□□中破壳而出,我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正如他已在我的灵魂中驻扎,寄居于我的心脏。我们之间,早就已经难分你我了。
这绝不是约会:因为当我们俩被风纪委员们簇拥着进入商业街时,并盛町的天都变了。支摊的小贩们见到我们——主要是云雀——连嗓音都变得有些艰涩了,只差瑟瑟发抖了。已经有人在瑟瑟发抖了!
我们像并盛本地最大的黑^^恶^^势力一样开始收取写作摊位费的保护费。哇塞,真是微妙又诡异的风光无量啊。
学校里的同学们也有在游街,她们都穿着得体的浴衣,一看就是出来放松的。她们中有人与我的关系还算不错,又不如说,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尽管如此,却无人有胆子敢上前和我打招呼,因为我旁边正伫立着一只威风凛凛又百无聊赖的凶兽。
什么凶兽,没品。明明很可爱嘛!
我抱着云雀的胳膊,像此前的每一天一样,像无事发生一样,我们都没有穿浴衣,他还是穿着那身并中的老式制服,我也还是随便挑了身方便行动的便服,打扮得随性闲适,我不爱穿裙子,牛仔裤和吊带就是最好的穿搭!
牛仔裤低腰,挂脖吊带卷出一截赤露的后腰,人群涌来时,云雀不得不为此改换姿势,手臂改道去搂我的腰,将我环在臂弯里。他的小臂和衬衫袖口一齐挨过我的腰脊,温热的掌心按过我被晚风刮得生凉的肌肤,掌根抵住我的侧腰与肚腹。
暖暖的。我向他靠得更近了一点,于是他也搂得更紧了一点。
在这场人声沸腾的夏日狂欢当中,我们视人潮于无物,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天地万象,投之不见;世间万物,唯余你我。
我们背后的背景板是收缴保护费的风纪委员们。是不是有点太破坏气氛了?
草壁同学脸上的神情几乎看破红尘,副委员长镇定而平淡地组织着其余风纪委员,他甚至贴心地背对着我们,给我们留出私人空间。
草壁同学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贴心,好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