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身处横滨这座特殊的城市,他们无法请求支援,也不会有人回应他们的支援,想要逃走,也因为已经打上照面,根本来不及。
当咒术师与咒灵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时,想要存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到五分之一。那些输掉的术师,多得是尸骨无存的下场,若还能寻找到几根指骨,都是有些气运在身。
面对那嘶嘶吐着芯子的一级咒灵,青年竭尽全力,在生死之际爆发出了自己余下的潜能,最终在辅助监督的术式相助下,暴喝着以手里的咒具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确认咒灵的身形已经烟消云散的那一刻,咒术师整个人瘫软下来,就连之前那把短匕,都落在地表,发出“锵”的一声清脆响声。
远处,与他身为搭档的短发女性也跪坐在地,咒力同样所剩无几,她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发颤的手,身体似乎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狂喜情绪中。
等到稍微冷静了一些,率先恢复力气的她捡起地上那枚咒物,“真是……没想到吃掉这东西的,会是这么难缠的敌人。”确认任务算是就此完成后,又摇摇晃晃地扛起浑身是伤的同伴,甚至还颇有闲心地吐槽着对方过重的身体重量。
将胳膊搭在她肩头的青年红透了整张脸,嘴里嗫嚅着想为自己争辩些什么,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
“……泉小姐。”
“怎么了?”
他当然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任务结束后要不要再去喂喂海鸥,比如要不要接下来去银座吃饭……但是所有的想说的话都在想起码头边的卖花小童时,化作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你——”
喜欢玫瑰吗?
他没能说出来。
砰。
一声枪响回荡在空荡的废弃码头之间,紧接着,短发女性微微一愣,感觉到有什么粘稠而温热的暖流顺着颈边躺下来。
成年男性身体的全部重量倾压在她的肩头,因为来得太过突然,他的嘴角甚至还维持得笑起来的弧度,直到被撞倒在地的时候,女性一点一点地侧目,看见他血肉模糊的后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往往在糟糕的事情来临时,人是木讷的,没办法立刻调动情绪的。
对于小泉辅助监督来说,也正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她茫然地抚摸着溅到脸上的血痕,扭头看向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少年。
“…为…什么?”她问。
正是因为要保住这位被一级咒灵打上标记的普通人,所以她和佐野术师才没有逃走,所以才苦苦坚持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