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婉背着药篓子,与花影谈谈笑笑,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余音。
海棠斑影下,少年倚着树枝,折了枝海棠在手里转着玩儿,二人走近后,花影率先看见树下的王林,清脆唤道:“铁柱哥?你怎么在这啊。”
李慕婉闻声望去,恰逢对上王林的目光,昔日锋利的锋芒有所收敛,却还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义兄。”李慕婉浅浅唤了人。
王林朝二人点头,也未说清来意。
花影机灵得很,打趣道:“不会是来接婉儿的吧?”
王林没有否认,只道:“我娘差我来看看,怕她走丢了,给我们家找麻烦。”
李慕婉精致的五官簇成一团,而后又展开笑颜,“我不会给义兄寻麻烦的。”
“今日婉儿采了不少药,你瞧。”她转过身,将背篓对着王林,王林却只看到背篓里插满了山茶,药材倒是没见着,想来上了山,去折花去了,还谈什么采药。
见王林不作声,花影往背篓里拨弄了两下,说:“婉儿采的药在下边,被这些花挡住了,时候不早,我得早些回去做好饭等我娘回来,婉儿,铁柱哥,花影先走了。”
李慕婉与她道别后,看看王林,王林交叠的双臂垂下,将那支海棠插入她背篓里。
“走吧,我娘担心了你半晌。”
“嗯。”
李慕婉转过身,与王林站得近,他这才看清她脸颊上蹭的土,像是擦过了,又没擦干净,衣裳也染了颜色,碎发贴在额间,汗涔涔的,可怜劲儿。
王林喉间微动,迈出步子,李慕婉紧跟着,今日上山花影同她讲了不少村里的事,包括王家,她这才知道,王家为王林上京赶考积攒了几年积蓄,也在外头欠了些债务,原本王家指望王林能一举功成,却不曾料想天不遂人愿。
李慕婉心中感慨,又将那些愧意藏得更深。
眼前的少年,身形颀长,光华内敛,气质斐然,又有股松风水月的书生卷气,让她想起了哥哥,也不知那信送到何处了。
“义兄,今日上山婉儿收获颇多,想来无需多久,就能攒下一批草药拿去镇上换钱,如此婉儿也能替家里分担一二,义兄全力备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