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后眼里溢满了悲伤,皇帝终究不忍:“老十四为皇阿玛修缮皇陵,孝心可嘉。他替儿子尽孝,儿子自然会善待于他。”
太后知道老十四是皇上的逆鳞,闻言不再多问,微微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才接着说道:“老十七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看到他难免想起先帝时,他额娘舒妃独占先帝恩宠,引得六宫怨怼之事。”
听得太后隐喻安嫔,皇上沉默不语,他很不明白容儿这么好,为什么额娘就是不喜欢他。
见皇上郁郁,太后放软了态度:“哀家也是为了那丫头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啊。你若是真为了她好,就不该把她立于人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是,皇额娘字字金言,儿子受教了。”每次,只要皇额娘收起强硬的姿态放低态度,他总是忍不住妥协,他也怕皇额娘伤心。
太后欣慰一笑:“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哀家看惠贵人就很好,大方得体聪慧稳重,一看便是世家大族精心教养出来的,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伺候,哀家才放心啊。”
“听皇额娘的。”皇上低着头,语气难辨喜怒。
太后佯装无意地说了句:“哀家看着,华妃变化挺大的,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见皇上听进去了,太后停下脚步,慈爱地给皇上拢了拢披风:“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外头有风,你又饮了酒,这会儿酒气怕是要上来了。苏培盛,好生伺候着你家主子。”
皇上垂眸,心里一阵酸涩,皇额娘方才给他拢披风了,皇额娘甚少与他有亲密之举。可惜,这亲密之举是他妥协换来的。
送走太后,皇上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苏培盛劝皇上回去:“皇上,外头风大您又饮了酒,若是伤了身子,奴才万死难辞其咎啊。”
见皇上无动于衷,苏培盛又劝道:“皇上,再不回安嫔娘娘怕是要着急了,娘娘若是知道您不保重龙体,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听到安陵容的名字,皇上脸上的寒霜慢慢融化:“备车去怡亲王府,悄悄的,不必惊动旁人。找个面生的小太监,去请安嫔过来。”
皇上太后离席后,不一会儿,莞贵人也跟着起身了,说是出去透透气。却在临行前,有意无意地往果郡王方向瞥了一眼。
莞贵人前脚出门,后脚果郡王与旁人敬酒时,朝服上不甚洒了酒,果郡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无妨,五哥先喝着,弟弟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