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缓缓落在摊开在案几上的经书上,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尽是慈爱与祥和。
她轻轻叹了口气,做额娘的,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呢。
老四被养在别人宫里与她不亲,自然平日里不受宠。却也因此更渴望得到额娘的认可,也便更加孝顺;而那被宠在心尖上的老十四,反倒多了几分调皮淘气。
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趁着太后高兴,竹息接着说道:“太后,富察贵人污蔑安贵人名声,皇上罚了她半年月俸,充入安贵人私库了。”
太后微微皱眉,一提起富察贵人,便觉得头疼:“不过是半年的宫俸罢了,富察家财大气粗,也不差这点儿东西。那孩子啊,确实是个冒失莽撞的性子,只希望她经此一事,能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行事稳重些。”
竹息又说到:“皇上还查明了,是沈贵人身边的宫女诬陷安贵人,已经被皇上赐了杖毙。可怜沈贵人被牵累,皇上收回了沈贵人的协理之权。”
太后闭着双眼,手指轻轻捻动着佛珠,悠悠说道:“她这宫里的路还长着呢,这点儿起起落落又算得了什么。那孩子性子沉稳,沉得住气,哀家是看好她的。去,把哀家那本珍藏的《心经》赏给她,再告诉她:‘不畏浮云遮望眼,致远终须笃毅行’。”
听说安陵容被禁足,华妃顾不上伤春悲秋,带着丽嫔萱嫔赶往碎玉轩。
一进安陵容的屋子,丽嫔的目光便被一整面墙的藏书吸引,她不禁“哇”地一声,两眼放光,扑了过去。
激动地喊道:“天呐,这么多书!陵容,你也忒小气了,你有整整一面墙的书,却只给了我一箱子。”说着,便一头扎进了书堆里,如获至宝般翻看起来。
安陵容笑着回道:“给丽嫔姐姐的都是优中选优,精挑细选出来的,姐姐再看看,若有喜欢的可一并带走。”
“好说,好说。”丽嫔眼睛粘在了书上,头也不回。
华妃四处打量了一下,撇了撇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也太简朴了吧。
直到看见书房那两幅裱起来的字,华妃抿着嘴别开眼去。那是皇上的字,她认得。原来皇上好这一口!
皇上可没给她写过字,不过,她也并不稀罕,她本就讨厌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比起这些,她更喜欢骑着马肆意驰骋,感受风的呼啸,感受生命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