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人叹了口气,颇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的叹惋。
安陵容那副失神的模样,悄然落入华妃眼中,却被无端曲解出另一番意味。
华妃满心笃定,认定安陵容直勾勾盯着香炉发呆的神态,全然是因羡慕自己独有的欢宜香,那眼神里分明藏着按捺不住的艳羡。
华妃本就是个善妒之人,是后宫最大的醋坛子。可说来也怪,对于旁人投射来的羡慕与嫉妒目光,她却甘之如饴。
甚至暗自享受其中,仿佛那一道道目光是对她恩宠地位的绝佳佐证,令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华妃点名了:“安贵人,皇后不让你侍寝,你怎么说?”
安陵容默了一瞬,自嘲地笑了笑:“本来也轮不到嫔妾。”
华妃立马挂了脸,她一向要强,最看不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原以为安陵容是个得用的,没想到却是个软蛋!
一室寂静,气氛低迷。丽嫔终于有了开口机会,她方才绞着帕子听了半天,总算是理顺明白了。
丽嫔仰起头,训斥曹贵人:“你说得倒轻巧,不让娘娘出手,娘娘的权力被沈贵人抢走了怎么办!”
华妃嫌弃地瞥了为她“仗义执言”的丽嫔一眼,这反应是真慢,幸好还有个脸是好看的。
要不是了解她的脾性,还真以为这是皇后派过来挑拨她的奸细。不过,她这话确实也说到了华妃心坎里。
尝过权力甜头的人,怎会甘愿轻易放手?
安陵容见华妃意动,赶忙叫醒她:“娘娘与沈贵人非亲非故,何必要帮她一把。”
这话听着晦气,华妃不悦:“帮她?本宫何时帮她了!”
安陵容摇摇头,耐着性子解释:“宫事繁杂琐碎,不是谁都能上手的,且沈贵人位份低难以服众。即便娘娘不出手,也会有人看不过去给她使绊子。
但是,娘娘若出手了,则给了沈贵人办不好差的借口。她会以为是娘娘捣乱,而非自己能力不行。”
华妃听懂了安陵容的意思,心里微微有些尴尬,于是扭脸训斥丽嫔:“听到了吗!往后说话前过过脑子,人家安贵人比你还小些呢,说话办事可比你老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