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名为《彼岸花开》,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叶永不相见,象征着无法触及的思念和悲伤的宿命。,p^f′x·s¨s¨..c*o¨m?
但同时,彼岸也意味着一种解脱,一种到达。
叶梓的一生,就是在苦海中挣扎,渴望到达幸福的彼岸。
歌曲的立意,有了。
苏哲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他感觉到,那首能够完美诠释叶梓内心,并能助林晚秋突破表演瓶颈的歌曲,已经在他脑海中初具雏形。
它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悄然萌发,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林晚秋……”苏哲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准备好,迎接你的‘破防’时刻吧。”
《彼岸花开》剧组的临时办公室设在影视城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里,空气中混杂着打印纸的墨香、速溶咖啡的微苦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尘土味。墙上贴着几张概念图和分镜草稿,角落里堆着几个装着道具的箱子,一切都显得紧凑而高效。
王姐推开那扇挂着“导演组”牌子的房门,侧身示意苏哲跟上。
“陈导,林老师,苏哲老师到了。”王姐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热情。~s,h!u·b`x!s`.?c.o-m?
办公室内,光线不算明亮。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简单的深色夹克,头发略有些花白,但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闻言,缓缓抬起头。
这位,想必就是圈内以严苛和才华著称的大导演,陈道。
陈道的目光在苏哲年轻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那审视的意味,如同探照灯一般,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人无端感到压力。
而在陈道身旁不远处,沙发上坐着一位女性。
她穿着素雅的米色针织衫和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未施粉黛的脸庞清丽绝伦,气质却如同深秋的湖水,平静无波,带着几分天然的疏离感。
正是S级星耀女神,清冷影后,林晚秋。
她只是礼貌性地微微颔首,目光在苏哲身上一掠而过,便垂下了眼帘,仿佛眼前这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年轻人,与窗外飘过的一片落叶并无不同。
苏哲心中了然。
影后嘛,咖位摆在那儿,这点高冷是标配。至于陈导,对自己这个靠一首歌爆火的“新人”,有所怀疑也正常。
“陈导,林老师,你们好。”苏哲不卑不亢,语气平和。¢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陈道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苏哲,是吧?《关键词》我听了,很不错。”
这句“很不错”,听不出是真心赞赏,还是场面客套。
“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陈道话锋一转,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不过,电影主题曲,和流行歌曲还是有区别的。它需要更深地融入电影的灵魂,理解角色,而不是单纯追求好听上口。”
这话里,敲打的意味就明显了。
王姐在一旁略有些尴尬,想开口缓和气氛,却被苏哲用眼神制止了。
苏哲微微一笑,坦然道:“陈导说的是。所以我才希望能先拜读剧本,了解叶梓这个角色。一首没有灵魂的歌,给再好的电影配乐,也只是噪音。”
他这话,不软不硬,既认同了陈导的观点,也表明了自己的专业态度。
陈道眉梢微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似乎对苏哲的直接有些意外。
林晚秋依旧安静地坐着,只是那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腿上的剧本边缘。
“剧本,王姐应该已经发给你了。”陈道拿起桌上的一个玻璃杯,里面是泡得浓浓的酽茶,“说说你的看法吧。对叶梓这个角色,对《彼岸花开》这个故事,你有什么初步的理解?”
这是考校的开始。
苏哲深吸一口气,不是紧张,而是为了让自己的思绪更加清晰。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将昨晚对剧本的感悟又仔细梳理了一遍。
他看向林晚秋,目光诚恳:“林老师,冒昧问一句,您在诠释叶梓这个角色时,是否常常感觉到一种……极致的撕裂感?”
林晚秋闻言,一直低垂的眼帘蓦地抬起,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苏哲的脸。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苏哲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叶梓这个人物,太复杂了。她的一生,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剧本赋予了她太多的苦难,但她又不是一个简单的悲情符号。”
“我看到的叶梓,她用最坚硬的壳包裹着最柔软的心。她渴望爱,却又害怕被伤害;她追求光明,却又常常被拖入深渊。她对伤害过她的人狠,对自己更狠。”
苏哲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佛带着一种穿透力,直接抵达人心的最深处。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叶梓的内核是‘坚韧’。我不完全认同。”苏哲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坚韧,那她更像一块顽石。但我认为,叶梓更像一株在悬崖峭壁上挣扎求生的‘彼岸花’。”
“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这不正像叶梓的命运吗?她所追求的美好,似乎永远在彼岸,可望而不可即。她与幸福之间,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每一次她以为抓住了什么,最终都会化为泡影。”
陈道原本审视的目光,渐渐变得专注起来。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对剧本的理解,竟有如此深度。
林晚秋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苏哲说的这些,正是她日夜揣摩角色时,心中最隐秘、最深刻的感受。
“所以,我认为叶梓这个角色的灵魂,不在于她如何对抗苦难,而在于她如何在一次次失去和绝望之后,依然选择‘相信’与‘前行’。哪怕这种相信是盲目的,这种前行是走向未知的。”
“她内心的痛苦,不是外放的嘶吼,而是深埋在骨血里的暗流。她最大的悲剧,或许不是遭遇了什么,而是她始终无法与自己‘和解’。”
苏哲顿了顿,目光再次与林晚秋交汇:“直到剧本的最后,那场风雪中的独白,她才真正开始尝试放下。那不是一种胜利,也不是一种妥协,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我救赎。”
“这种救赎,不是为了抵达幸福的彼岸,而是为了在苦海中,为自己找到一叶扁舟,哪怕只能漂泊,也好过沉沦。”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