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大为诧异,悄悄探身回望,只见一个蓝衫丫鬟靠在假山上,低着头哭,从侧颜看,不是蒋氏身边的采菱嘛?
蒋氏母女被傅老夫人禁足,但考虑到这几天傅嘉正在家,为了不影响孙子的情绪,傅老夫人暂时给她们解禁。
不过蒋氏也知道女儿这次闯了祸,自己要是再不安分,恐怕要惹恼傅老夫人,莫说自己地位不保,女儿的终身大事也要搁置,因此表现得前所未有的低调,除了请安,平时老老实实的春明园呆着,带着傅沉薇和傅沉莹两个祸精绣花做衣、念佛抄经。
按说,这个敏感时期,蒋氏不会给下人气受,再引事端,再者这个采菱是府里出了名的老实人,踏踏实实伺候蒋氏五六年了,从未听说犯过大错。
这又是怎么回事?
“采菱?”
梅巧想了想,还是现身询问,“你怎么了?”
采菱显然没想到石头后面还有人,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连连后退,待看清是傅沉烟,才缓了缓惊恐神色,止住逃离脚步。
“三姑娘……奴婢给三姑娘请安。”
傅沉烟走过去,轻声问,“怎么躲到这里来哭?是不是受了委屈?”
采菱低下头,咬咬唇,摇头,“没有。”
傅沉烟想了想,道,“你不肯说,自有你的理由,我也不强迫,不管遇上什么事,终归是觉得心里憋屈了,在这里静静心也好,一会回去时记得把眼泪擦干了,莫叫人猜疑。”
“谢谢三姑娘。”采菱小声说。
傅沉烟善意的笑了笑,给她腾出个释放情绪的地方,自己走开了。
采菱望着她背影,几次欲语又止,终是说喊出来,自己又走到假山旁,缓缓在石板上坐下。
傅沉烟往回走,不追问,不代表不好奇,心里忍不住猜测采菱伤心的原因。
采菱进府多年,一直在蒋氏身边,口碑一直不错,蒋氏虽然小家子气,与罗氏过不去,倒不苛待下人,从未听说过打骂丫鬟,对采菱尤其偏爱。
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忽又想到傅老夫人去挑人,莫不是要把她也换了?
傅沉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就到春华园前,只见一个粉裳粉裙的丫鬟趴在门上,鬼鬼祟祟的朝里面张望,看背影,却是春明园的采萍。
蒋氏的两个大丫头,一个偷偷哭泣,一个到春华园偷窥,这就蹊跷了。
这一次,傅沉烟可没过去询问,闪身到树后,静观其变。
采萍在门口望了约有一刻钟左右,里面出来个小丫鬟,猛地一下发现外面站了个人,吓得后退一步,接着两人说了几句话,采萍怏怏离开。
“姑娘,您在这做什么?”梅巧远远的就瞅见自家姑娘站在树下发呆,困惑的挠头。
傅沉烟向她招手,“回去再说。”
进了屋,傅沉烟先让梅巧去看傅嘉正和蒋行文走了没,很快得到消息,说是离开已有两刻钟左右,松了口气,询问梅巧打听的结果。
“姑娘,您猜怎么着,老夫人把采荷和采兰卖出去了。”
傅沉烟大为惊讶。
采荷和采兰是傅沉薇和傅沉莹的大丫鬟,跟进跟出、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