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幼懂事,熟知闺仪,略通文墨,也算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与你母亲素来引以为豪,明日开秋闱,事关你兄长前程,更关系傅家的将来荣衰,你是傅家女儿,理当置于首位。”
傅长汀又详细说了一番,才微微一叹,声音更为温和,“你是我和你母亲掌上明珠,祖母对你也尤为偏爱,你有委屈,自有我们来处理,却不该自己郁结于心、多疑多怨。”
傅沉烟一一答应,父亲说的道理她都明白,是非轻重心中有数,这才能淑慎明慧,温婉有度。
傅长汀很满意女儿的态度,点了点头,露出一贯随和的笑容,又道,“过两天就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只管开口,父亲都满足你。”
“父亲送的,我都喜欢。”傅沉烟也浅浅一笑。
父女谈话出乎意料的顺利,傅长汀暗赞女儿识大体、明事理,一点就透;傅沉烟则庆幸父亲没有追根究底,将昨天的事再翻出来审查,双双松一口气,看着时辰差不多,叫上罗氏,一起出门。
傅老夫人则是一夜未眠,早起精神就不大好,但想到一家子孙要来请安,也是强打起精神来梳妆。
二房到得最早,傅老夫人在内间听到声音,微微一笑,扶着陆妈妈的手出去。
“沉烟,来祖母这里。”一出来,傅老夫人就招手。
傅沉烟立即过去,与陆妈妈一左一右的搀扶。
还没说话,蒋氏领着两个女儿来了,本来脸色就不好看,一进门看到二房一家三口都到了,一下子脸就更黑了。
昨天的事情,傅老夫人已下令不许再提,连蒋氏也没说,但傅沉薇是个沉不住气的暴脾气,回到春明园就发作起来,惊动了蒋氏,一番追问和喝威之下,采荷先开了口……
显然,这一夜,傅沉薇和傅沉莹过得不太好,两人都无精打采的,脸色倦怠,眼中却带着怨恨,当看到傅沉烟俏生生站在傅老夫人身边时,怨恨就更浓了。
各自肚肠各自心思,表面上还都是客客气气堆了笑,一番见礼之后,众人落座。
门外丫鬟就传来话,说是蒋夫人来了。
“老夫人,给您请安了。”蒋夫人一如既往的笑语先知,进门来,老远就开始行礼。
傅老夫人笑道,“有劳夫人挂怀,夫人安好啊?”
“安好,安好,大家都安好。”蒋夫人哈哈大笑,接着向两旁在坐众人打招呼,对蒋氏母女毫无二致,却把傅沉烟留到最后,在她身边坐下。
“沉烟这两天可瘦了些,我那有个汤羹的方子,最是安神开胃,一会给你送过去。”
“多谢蒋舅母关怀,不敢劳动……”傅沉烟欠身道谢,不等她说完,蒋夫人就拉住她的手笑,“跟舅母何须见外啊?听舅母的话,心情好,身体好,才是顶重要的,其他的聒噪都当耳旁风过吧。”
这话就有些意味了,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昨天的事,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傅沉烟,小人作祟,不必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得其乐就行。
蒋氏母女当时就大变脸色,忍不住就冷笑,“嫂子说得没错,嫂子关心沉烟,也要自己保重,酷暑将尽,眼看着就该转凉了,嫂子早晚出门,不妨加件褙子护着些后背,以免心肺受凉。”
这却是直指蒋夫人偏心,把正经外甥女抛在一边,对一个远枝末节的人嘘寒问暖,心都偏到后背去了。
蒋夫人却只是哈哈一笑,似是没听懂,又和傅老夫人拉扯几句闲话,转移话题。
蒋氏不甘,还想再扎嫂子两针解恨,又犹豫不敢开口,怕她气急败坏,再提旧事,让沉薇难堪,正郁郁愤愤,傅嘉正和蒋行文并肩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