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摸不准她究竟看到了什么,是刚才码头的那一段,还是上岸时?抑或,她也去游湖了?湖中大小船只不少,自己还真没注意到傅沉薇。
“你急什么?非要亲自过去把祖母气坏吗?”傅沉薇扬声喊,唯恐听到的人少。
傅沉烟猛地顿住脚步,厉声喝道,“二姐姐!你说话最好动脑子想想!祖母是否会被你谗言蛊惑尚未可知,但是,你诅咒祖母生病还一脸幸灾乐祸,就是大不孝!”言讫,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从小到大,傅沉薇和傅沉莹没少联手欺负傅沉烟,但傅沉烟都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则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化解,就算越来越言语尖利精准,也是边笑边反击,让人恨得牙痒痒。
刚才一番话却是前所未有的义正辞严、声色俱厉,把傅沉薇吓得一个哆嗦,半晌没说出话,直愣愣的望着她背影转过月门,才惊觉胸口恨意与怒火并燃。
“二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傅沉莹悄然出现,奇问。
傅沉薇气恼的道,“她根本不怕,是笃定老夫人偏爱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沉莹摇头,“二姐姐放心,老夫人虽然平时偏爱她,但出了这种事想偏袒也偏袒不了,何况,二叔、二婶都知道了,他们要是不有所表示,只怕也会引人指点吧。”
傅沉薇突然就怒了,冲傅沉莹发脾气,“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算计,其实哪一次算计着她了?祖母要是打定主意不罚她,二叔二婶就能理直气壮的护短了,随便找个理由就洗净她的污点了。”
“二姑娘,四姑娘。”采荷气喘吁吁的跑来。
“说,什么事!”傅沉薇没好气。
采荷笑道,“姑娘,前院的消息,九门提督贺大将军来了。”
“哪个?”傅沉薇一时没想起来,困惑的去看傅沉莹,傅沉莹提醒她,“二姐姐忘了,在曲阳珠宝铺,咱们见过一次,冯家的表亲。”
傅沉薇恍然,转瞬就错愕不解,“那不是武将吗?来咱家做什么?”
采荷笑道,“姑娘不知,贺大将军是陪着三姑娘回来的,还特意登门要见二老爷,人就在前厅呢。”
“这就有趣了,原来我的三妹妹好大的本事,不但和冯家少爷走得近,还能让贺大将军护送回家,现在,祖母想护也护不住了吧?”
傅沉莹也笑,“这贺大将军竟然登门,这就坐实了三姐姐今天与男子相约泛波的事实了,倒是省了我们再费口舌。”
却说傅沉烟匆匆赶到傅老夫人门口,可巧不巧的正好看见傅老夫人扶着陆妈妈的胳膊回来。
“沉烟?”
“祖母。”
两人在门口相遇,都极为诧异,“来,进来说。”傅老夫人招招手,就先进去了。
傅沉烟仔细打量傅老夫人的脸色,没觉得如何风雨满楼,倒是复杂得难辨一二,不敢迟疑,忙应个声,垂首跟上。
进了卧室,傅沉烟扶着傅老夫人做好,才开口,“祖母,梅巧怎么没在旁边伺候您?”
“梅巧?”傅老夫人淡淡瞅她一眼,“她不是应该在你的旁边伺候吗?”
傅沉烟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新竹骗了,她居然敢假传圣旨,在春华园把梅巧骗走,胆子实在是大,怕梅巧有危险,毫不隐瞒的说了新竹传信之事,同时心里一松,原来祖母还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