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又坐在桌前,铺纸,示意她研墨,“别胡说,哪有喜欢我,我还避开的?”
“那姑娘觉得表少爷如何?”梅巧胆子又壮了,一边研墨一边问。
傅沉烟拿笔在她手背轻轻一敲,“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蒋表哥与二姐姐的事你不知么?以后不许太胡说。”
梅巧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傅沉烟低下头写字,心里不是没感觉到蒋夫人过分的热情,但这个事不该她想,她也不愿去想,再加上这几天心情确实不好,懒于应付,还不如不见。
将《玄秘塔碑》抄完一篇,傅沉烟搁笔,端纸迎着光欣赏,自我感觉不错,笑对梅巧道,“似乎比昨天写的略工整些。”
“反正在奴婢看来,姑娘写的天天都好。”梅巧笑道。
傅沉烟也笑,把纸放在一旁,又铺一张新纸,蘸墨落笔。
“姑娘,蒋夫人来了。”门外的小丫鬟禀报。
傅沉烟大为惊诧,蒋夫人虽然经常来春华园,但都是直奔母亲那边,从没有来自己这里,忙起身迎接。
蒋夫人已经笑吟吟进来。
“沉烟,在做什么呢?这是在写字?沉烟真是个知书达理、娴静温柔的好孩子。”
傅沉烟刚刚到门口,礼行一半,就被蒋夫人拉起,亲热的拉住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话。
“让蒋舅母见笑了,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能坐得住就很难得,我瞧瞧。”蒋夫人拿起刚才一张刚写好的《玄秘塔碑》,看了又看,连连赞叹,“哎呀,沉烟这字可写得真不错,唔,和行文的很像!”
傅沉烟楞了一下。
“舅母,您也在这里呀!”冷不防,门口传来一声亦惊亦喜的呼声,同时人影一闪,出现傅沉薇明艳的笑脸。
“二姐姐来了,快进来坐。”傅沉烟压下满腹惊疑,赶紧打招呼。
傅沉薇鬓角隐隐薄汗,脸颊发红,气喘微微,一看就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这是打听到蒋夫人在这里,才赶紧过来凑热闹的吧?
“我猜三妹妹在屋里,想和三妹妹说说话儿,故意不让丫鬟出声,想给三妹妹一个惊喜,没想到舅母也在。”
傅沉薇端着明晃晃的笑脸往里走,眼睛一个劲的往蒋夫人手里的纸上瞅。
“舅母,您也来找三妹妹说话呀,您手里拿的什么?”
蒋夫人笑着望她眼前一送,“沉薇来得正好,你看沉烟写的字,是不是和行文的一样?”
傅沉薇的笑脸刷的就变了,像是受到刺激,瞬间僵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字迹,恨不得变出两把刀,把纸给绞成碎末。
“蒋舅母这是抬举我呢,我哪有蒋表哥写得好,快别这么说,让二姐姐听了,该笑话我了。”傅沉烟谦虚的接过话。
不是傅沉烟好心为傅沉薇解围,而是当着傅沉薇的面,实在没有必要拿自己和蒋行文相提并论,傅沉薇再不好,蒋行文再好,他们俩的亲事是两家默认的,自己不想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