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母亲行动不便,我来磕个头,感谢菩萨庇护。”傅沉烟莞尔,笑看旁边众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好含笑点头。
宋夫人的左边站了一老一少两人,长者是位微显富态的夫人,眉眼舒阔、不言而自现笑意,见傅沉烟礼貌的用笑容打招呼,也客客气气的回了个笑容;年轻的是个比傅沉烟还小的女孩儿,眉目如画,粉嫩嫩的好看,只是轻挑的眼梢唇角看起来有些傲慢。
右边是一位清瘦的夫人,从傅沉烟转身开始,就一直静静的打量她,目光不冷不热,瞧不出深浅喜恶。
“三姑娘真是孝顺,”宋夫人笑着解释,“这位是督察院的陈夫人和五姑娘,这位是国子监祭酒曾夫人。”
傅沉烟心里咯噔一下,陈夫人从未听过也罢了,这曾夫人……就是前几天梅巧偷听到宋夫人和母亲提起的人家?
怪不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颇有几分审视和评估的意味,想必宋夫人不仅在罗氏面前推荐曾家,也同样在曾夫人面前提到自己了吧。
宋夫人带着她们过来,也必定是故意的了。
想不到竟会在这种场合下意外与曾夫人见面,家中长辈都不在,自己倒是先被人相看了,傅沉烟心里掠过一丝不快,面上仍是端庄温柔的笑着,向着两位夫人一视同仁的行礼。
“三姑娘若是不忙,不如咱们进厢房坐会,我们这些老的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腿脚好喽。”宋夫人笑道,“这广济寺的清茶很是不错,三姑娘,尝尝去?”
儿女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有什么话,大可长辈之间协商,在这里见一面便罢了,我便权当是一无所知、意外相逢,但我既然知道你们有相看试探的意思,就再没有进房坐谈的道理。
傅沉烟恰到好处的笑着,答道,“夫人相邀,是晚辈的荣幸,本不该推辞,只是沉烟出来时,与母亲约好午时到家,看着时辰,怕是不便再耽搁,以免母亲在家中久等担心,还望夫人谅解。”
“不如略坐片刻,一会结伴回城?”宋夫人继续邀请,“陈夫人与曾夫人也很喜欢三姑娘,大家说说话,路上也能解闷。”
如果不是早就清楚她的意图,这句话当真毫无破绽,完全出于一番善意,但既然知道真相,就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了。
傅沉烟眉心跳了跳,维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夫人厚意,让沉烟惶恐感激,执意拒绝实在不妥,但是,母亲叮咛在先,违背则是不孝,让母亲焦虑挂念,就不该了。”
宋夫人似乎有些遗憾,倒也没有勉强。
“三姑娘独自上香,也难怪傅夫人牵挂,既然如此,我也不再三邀请了。”
“多谢夫人体恤。”傅沉烟展颜一笑,又行了个礼,并向旁边的陈夫人和曾夫人礼貌的道了别,带着梅巧落落大方的离开。
拐过角落,清风吹过,飘来身后一句笑问,“如何?”
“看着确实不错,容貌端正,进退有度。”声音淡淡的,不知是谁的评价。
傅沉烟垂下眉,恍若未闻,吩咐梅巧,“去安排马车,和知客师父打个招呼,我们不吃斋饭了,这就下山。”
“是,姑娘。”梅巧看了看前面不远的厢房和厢房门口两排等候的小丫鬟,匆匆离开。
宋夫人为傅、曾两家作伐的事是她亲眼听见并透露给主子的,刚才的情景不必多说,她比自家姑娘还要感同身受,心里更加愤懑。
斋饭吃不成了,还是先回府再说吧。
傅沉烟吐口气,见梅巧走远了,身边没有旁人,这才散了笑容,望着不远处一群的丫鬟,提不起被包围的兴趣,又往角落里退了退,恰好旁边又连着一个角门,遂靠过去,清静半刻。
突然,胳膊一紧,像是被铁石钳住,还没来得及细看,身体就猛地被一股大力拽住,往角门后一带,轻飘飘的就过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