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沉烟去把镂金翠玉锁送给傅嘉佐,在园子门口听到有人嚼舌根。
“先前二夫人没有怀孕,姨娘总疑心是要抢了二少爷去,现在二夫人有孕了,指不定就生个儿子,姨娘还是提防,真是的。”
“你懂什么,自来二房都比不过大房,将来谁是当家主母?要我说,姨娘这是有远见。”
梅巧气得冒烟,要进去喝骂,被傅沉烟拉住,带着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又一圈,确认墙根没了动静,才若无其事的进去。
现在,可算明白了傅嘉佐好一阵子都不去找自己的原因了。
踩高捧低是人之常情,范姨娘仅仅是巴结大房、阻止儿子与二房亲近,没有下毒刀子已经算是难得,自己也懒得与一个姨娘赤急白脸,没得降了身份。
傅嘉佐快六岁了,他喜欢谁,他心里有数。
拿到刻着自己名字的玉锁,傅嘉佐高兴的欢呼起来,抱着傅沉烟的脖子直笑,连着说了好几个“三姐姐真好”。
傅沉烟就亲手给他戴起来,又坐在床边给他讲了个故事,喂了半碗粥,才离开。
孟氏送出来,一脸温柔慈爱的笑,道,“三姑娘的好,我心里知道,嘉佐也知道呢,走了半天路,快回去吧。”
“三婶客气了。”
傅沉烟笑着辞别,走到半路,才恍然回忆起孟氏那句话“走了半天路”,一下子心头透亮,其实,她早就知道范姨娘的丫鬟在碎嘴,也早就看到自己为了避免尴尬而刻意在园中闲逛吧。
孟氏柔弱无争,却是个明白人。
傅嘉佐虽然庶出,但有个这样的嫡母,也是幸运。
“三姑娘?前头是三姑娘?”
傅沉烟慢慢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下人打扮的妇人满面堆笑的跑过来。
“果然是三姑娘,转眼两个多月不见,三姑娘一切可好?”
妇人笑着行礼,见傅沉烟愣了下,又道,“三姑娘不记得了吧,清明时,在曲阳……”
傅沉烟一下子想起来,这不就是冯府的妈妈嘛,清明节那天,两家马车在桥头相遇,发生争执,自己与她打过照面,后来珠宝店又偶遇一次,笑道,“我知道了,妈妈怎么过来了?”
妇人笑道,“我这正是为三姑娘而来呢。”
“这话怎么说?”傅沉烟惊讶的问。
妇人道,“近日我家夫人发现园中有几支荷花松苞半放,很是好看,想邀请三姑娘过去看看,特地打发我送帖子过来,三姑娘刚才不在,我已经把帖子递给了二夫人,三姑娘回去一看便知。”
傅沉烟讶然,没想到冯大夫人还会给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下帖子。
“原来如此,有劳妈妈亲自跑一趟了,敢问冯夫人这是要办一场赏荷宴么?”
妇人怔了下,笑道,“三姑娘真是聪慧,也可说是赏荷宴,到时候,夫人还会再邀请些姑娘们与三姑娘作伴赏荷,倒也更热闹些,请三姑娘届时务必光临。”
“如此,请妈妈先代我谢过冯夫人的盛情了。只是赴宴之事,容我先与父母商议。”傅沉烟微微一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