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只觉得他目光看似坦然,却深藏着火苗,烧得自己面红耳赤,忙垂眸后退一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贺将军。”
贺景梧的笑容霎时凝滞,贺将军?她不知道自己一脸羞红的模样有多迷人,都快让他忍不住想要立即登门提亲娶回家,她却一开口浇得他透心凉。
是啊,这一世,他们除了几次意外相遇外,只是两个陌生人罢了。
“嗯。”他掩饰住失望,假装随和的点头,心里却揪心肝似的难受。
“四哥,沉烟是我的朋友,你不要拿你在军营的威风吓唬她!”贺闻蓁在兄长面前撒着娇警告。
“怎么会……你的朋友,我也对她……好……”贺景梧觉得自己特别嘴拙,在最关键的时刻却不知道说什么,以前领兵作战、分析军情、安排任务时不是挺条理清晰、用词精准的嘛。
傅沉烟羞赧中有些不知所措,莫名觉得这个男子看似威风凛凛,其实有点“憨”。
“闻蓁,我还有些事,要回去了,我们有机会再见。”
贺景梧来了,她就不能再逗留了,赶紧告辞,贺闻蓁很是惋惜,也知道她是回避兄长,说了两次“不必介意”,也就依依不舍的道别,送了出去。
“沉……三姑娘,请。”贺景梧居然也起身了。
贺闻蓁再三约定下次见面,傅沉烟感觉到贺景梧的目光,迟疑了好一会,红着脸答应。
马车上,梅巧小声道,“想不到贺大将军平时是这样的。”
“啊?怎样?”傅沉烟正发愣,随口问。
“说不好,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是,不可怕。”梅巧凑过来,笑,“我还以为武将都很凶,像说书里一样,一双大眼瞪得铜铃似的,啊呀呀的叫唤……”
傅沉烟没忍住就“噗嗤”笑出声来,脑海里将几次见面时贺景梧的表情翻来覆去的回想,忍不住又笑。
回到家,傅沉烟先去见了傅老夫人,将梳子送上,“祖母,您瞧瞧,好看吗?愿祖母福寿双全、松鹤延年。”
傅老夫人接过细看,连声赞道,“好!好!沉烟不但孝心可嘉,眼光也极好。”又喊新竹,“现在就梳一梳。”
傅沉烟挨过来,笑道,“何必劳动新竹,祖母,还是我给您梳吧。”
“好好好。”傅老夫人欢喜的点头。
傅沉烟十分熟练的用新梳子为老夫人盘了个髻,这次换了根祥云坠珠白玉簪别着,旁边排着几颗珍珠点缀,既祥和又尊贵。
“沉烟的这把梳子齿尖圆滑、疏密恰好,很舒服,以后就用这把梳子了。”傅老夫人笑眯眯的称赞,又从妆匣里取出上次那只菡萏钗插在傅沉烟鬓边。
“这珊瑚红的菡萏钗要配沉烟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才不浪费呢。”傅老夫人拉过她,细细端详,“来,让祖母瞧瞧,嗯,不错,我家沉烟真是好看。”
“谢谢祖母。”傅沉烟甜甜的道谢。
恰好蒋氏进来,看到祖孙俩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一起,心里咕咕的冒着酸水,她就不明白了,这个沉烟除了会耍嘴皮子,还有什么好,老太太就这么偏心她,自己的沉薇怎么就不会像她一样多哄哄老夫人欢心呢。
“母亲……”想到自己女儿被比下去,她声音里都是酸涩气愤。
“大伯母来了。”傅沉烟笑如春花,乖巧的请了个礼,又在傅老夫人身边腻了腻,主动告辞。
进屋更衣,傅沉烟猛然想起一件事,伸手摸腰间,冷汗就下来了。
手串呢?
祖母送的红玛瑙手串,明明收在腰间,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