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满面通红,挣扎着要起来,早被婆母嗔斥住,腩笑,“实在是这些年来没有动静,我几次希望又转失望,早不敢再多想,才不曾料到。”
“罢了,好生休息,你才三旬出头,算不得高龄,只要善加调理,自是无碍。”傅老夫人笑道。
“母亲,儿媳有事想说,只因……大嫂先说在前,这会子我再提,又怕母亲不悦。”罗氏迟疑,十分纠结。
“说罢,我老了,却还不糊涂。”
罗氏苦笑,“大嫂为家事操劳成疾,无奈之本想让我管着厨房账目,只因见我呕吐,又体恤起来,甘愿自己辛劳;我如今这样……有大嫂的榜样在先,原本不该说的,但……母亲,儿媳虽然年轻不懂事,却也知道以傅家子嗣为重,不敢逞强,手头之事自当放下,原本有两位妈妈在身边帮衬着,也能有条不紊的处理,谁知张妈妈又……郑妈妈一人哪里忙得过来?”
“你不必说了,只管安心养好胎,你的事情都交到我手里,由陆妈妈打理,等你生下孩子,仍还给你。”
儿媳妇的心思,傅老夫人清楚得很,痛快的给了个定心丸。
罗氏大喜道谢。
婆媳俩说了几句话,傅老夫人就去看张妈妈。
张妈妈受宠若惊,忙爬了起来,被傅老夫人按住。
“张妈妈是我傅家的救命恩人,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能当你这个礼?”傅老夫人笑道,“张妈妈好生养身体,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张妈妈连声说“不敢”。
傅沉烟又凑上来叽叽喳喳的说了好些话,才把傅老夫人送出屋,到门口,傅老夫人想起一个事,问傅沉烟,“去跟你父亲说了没?”
傅沉烟愣住,“没有,父亲在衙门。”
“这等大喜事,就算在衙门,也叫他高兴高兴。”傅老夫人笑着离开,自己派了个小厮,飞跑着去报喜了。
傅沉烟送出院外,折回屋里时,正听到罗氏在问梅玉,“银子给了?”
“听夫人的吩咐,给了一百两,夫人放心,史大夫是个聪明人,又常在府里进进出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数。”
“那就好,我也困了,正好眯会。”
傅沉烟收回腿,又往张妈妈里说了些话,心里惦记梅巧,自回屋等着。
书院在城郊的明德山上,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个小姑娘走个来回,满打满算也得半天工夫,等梅巧大汗淋漓的进门,月亮已经冒出头。
“怎么样了?”傅沉烟问,亲自为丫鬟沏了茶。
梅巧笑道,“放心,都是按姑娘吩咐做的,奴婢把东西交给一个学生,又在门口等了会,不见大少爷和那学生回来找人,才离开。”
“好得很,总算放下一桩事。”傅沉烟释然而笑,“你辛苦了,歇会吧。”又把张妈妈受伤和母亲公开身孕的事说了,梅巧当即傻愣住,表情古怪。
也是,一喜一忧,都不知道该哭该笑。
不久,梅香过来,请傅沉烟过去用晚饭。
傅沉烟到时,傅长汀已经回来,正和罗氏说着话。
“……冯家的二少爷?我也没见过,倒是久闻其名,别说街巷间老幼皆知,就是朝中也赞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