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
翌日清晨。
蒋氏领着两个女儿到前厅给傅老夫人请安时,愕然见罗氏一家三口都在,应该也是刚刚才到。
夫妻俩带着孩子行了礼恰好起身。傅长汀不甚避讳的伸手虚扶了把罗氏,罗氏侧头冲他柔柔一笑,傅沉烟站在两人身后,娇笑甜美,亭亭玉立。
蒋氏怎么看怎么泛酸。
为什么自己的男人简直比石头还硬、比铁还冷,油盐不进;别人的男人却能温柔体贴、深情款款?连生的女儿都比自己的机灵。
“给母亲请安。”
蒋氏笑着行礼,强压住心头不平,凑过去说了好些问候的话,这才转向二房夫妻俩,故作诧异的道:“二弟怎么没去衙门?是休沐还是身体不适?”
“多谢大嫂关心,今天休沐。”傅长汀笑着回答。
蒋氏飞快的瞄了眼老夫人,不见她表情有异,猜测二房仍是隐瞒昨夜的事,故意笑道:“身体没事就好,我听丫鬟碎嘴提了句,说是昨晚上隐约瞧见有个大夫从春华园出来,还以为二弟妹病了呢。”
然后,心满意足的看到傅老夫人皱起眉。
“昨晚上请大夫?”傅老夫人困惑的打量二儿子和儿媳妇,“怎么回事?”
罗氏心里咬碎了牙,果不其然被蒋氏看到,就要趁机咬自己一口。
“昨儿儿子与同僚喝酒,一时忘神,多喝了几口,到家觉得头晕,槿娘不放心,请了大夫来瞧,也说无碍,怕惊扰了母亲,故而没有禀报母亲,让母亲担心了,是儿子的罪过。”
傅老夫人叹口气,“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个当爹的模样?我知道你应酬不易,可也要顾全身体才是。”
傅长汀恭恭敬敬的回答。傅老夫人的态度明显是不作追究,蒋氏也不好再揪住不放,心里越发憋了口气。
“祖母,我给您变个戏法吧。”
那边,傅沉烟挽着母亲坐下,自己却又挨到傅老夫人身边,扬起一张春花映艳阳般的笑脸,故作神秘的笑说。
傅老夫人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过去,含笑点头。
就连心有不甘的蒋氏和各怀心事的傅沉薇和傅沉莹也忍不住探颈观望。
只见傅沉烟十指拨弄如花藤,在半空中灵巧的跳跃几下,忽然飞快的探入衣袖,取出一只娇艳的花来。
“哎哟,这是什么花,生得真好看。”傅老夫人笑着接过,继而眼前一亮,赞不绝口,“丝绸花,难为你心灵手巧,做得精致逼真,以假乱真。”
傅沉烟依着傅老夫人的胳膊笑,“这几天我跟着母亲做针线,一时心血来潮做一朵花儿,哄祖母高兴。”
傅老夫人大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将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笑道:“我的沉烟又聪明灵巧又孝顺,我心里自然是高兴,这花儿呀,比真的还香。”
祖孙俩笑成一团。
罗氏越看女儿越喜欢,情不自禁的将手覆在仍是平坦的小腹上。
蒋氏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心说,再摸肚子也没用,生不出儿子,难道要靠着一个女儿一辈子哄老夫人高兴?姑娘大了迟早要嫁出去,那时候,看你还能如何。
傅沉薇更是切齿发恨,想起那本来历尴尬的字帖就藏在自己闺房中,更是挠心挠肺。
却在此时,忽闻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表公子请进。”
傅沉薇一时又惊又喜,将一团混乱的思绪统统丢开,满面桃色的望着蒋行文迈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