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棉签，捏着纱布一圈圈往他手上缠。

她说：“痛苦不是用来比较的。”

“嗯？”他扬了下眉。

黎悦夕给纱布打了结，重新望向他，声调愈缓，“并不是我的痛苦比你的多，你的痛苦就会消失啊。”

她眨了下眼，眸色温和，只一瞬便能让人心安，“还有，你也不需要觉得丢脸，反正我早就在你面前丢过脸了，这下顶多算扯平。”

“我们是好朋友，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也愿意——”

“相信你、安慰你、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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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他仍还记得，她说相信他时候的神情。

像是漆黑无尽的夜空中，唯一闪耀的一粒星点。

一粒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星点。

叶杉青扯着唇笑了下，眼中还是苦涩，像是在乞求，“今天，也像那时候一样，陪着我，行吗？”

第32章 “我算你什么人？”

月光很淡, 他眸底的愁色却晕得深厚。

对视仅仅两三秒的功夫，黎悦夕败下阵来。

她抿唇，满眼诚恳点了下头，“好, 我答应你。”

这话漫进耳朵, 叶杉青面色柔和不少。

他也点点头, 三两下吃完面前那碗面, “散散步吧？”

“好。”黎悦夕应下来。

入冬, 夜色渐凉，加上时间也晚了，街道两旁行人并不多。

两人并肩慢悠悠往前走。

一棵挨一棵的梧桐树，眼下这个季节叶片掉光，只剩干枯的树杈交错。

灯影从枝干罅隙坠落，细碎的光斑往黎悦夕身上落。

她眨着眼, 瞳仁被光线染出琥珀色。

无论什么时候看，这双眼睛、这个人, 好像总有让他觉得温暖的力量。

而这个人, 也是唯一一个，就算他剥离掉那些华丽的光环，不是什么叶家公子, 不是什么川泰继承人。

只是一个叫叶杉青的人, 还是纯粹地、坚定地, 愿意相信他, 和他站在一起的人。

这样的人, 他又怎么真的舍得放弃和远离？

叶杉青视线静静凝在她侧脸上, 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儿颊边渐渐浮上一抹沉醉的笑意。

没去看走了多久，黎悦夕脚步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