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算了,你赶紧付钱吧。”
“多少钱?”
“四十八,我们店最便宜的那一款。”
安凤急忙掏出五十块。
“谢谢。”
晚上七点,安凤提着一盏六寸大的水果蛋糕,推开了家门。
客厅一片漆黑,房子里没有一点声音。
她打开日光灯,看到桌上放着两盘子中午吃剩下的菜,菜盘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行字:
“妈去上班了,你吃完收干净。”
她放下蛋糕,先把桌子收干净了,然后,她打开蛋糕盒子,把做成数字十八的蜡烛插在蛋糕上。
烛光亮起的一刹那,她关上了日光灯。
“安凤,生日快乐。”
2006年的7月28日,安凤办完了一切该办的事,带着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坐上了去江城的车。
她妈坐在她的隔壁,一遍遍地问:
“没落下什么东西吧?证件、学习资料、衣服,都带了吧?”
“恩,都带了。”
“你再想想,临安离京北远,万一落下东西,不好回来拿。”
其实不用想。
这些年,她常年不在家住,偶尔回去都是带多少东西回,又带多少东西走,她没在家留过东西。
这一次回家,她一直把行李箱竖在墙边,除了必要的换洗,其他的东西,她全部没有拿出来过。
她做好了随时要走的准备。
“妈,你工作忙,不用特意送我。”
“那怎么行呢?
你要去得是京北,那么远的地方,我不能把你送过去,至少也要看着你坐上火车,才能安心吧?”
“谢谢妈。”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她妈假装生气地横了她一眼,“你该不会因为买房子的事记恨妈吧?”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张小莲知道安凤有想法。
本来,她对于她有想法她是不太高兴的,但想到她给她买了一套别墅,她又觉得没道理不高兴。
还是哄哄吧。
她们终归是母女,难道还能有隔夜仇?
“安凤,妈这个人不会说话,生气的时候,说话可能更难听,但是妈没有坏心,对你更加没有。
咱们买的那套房子,虽然写得是我一个人的名字,可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这房子早晚还是你的。”
“恩,我知道。”
“你一向聪明,妈知道你肯定明白。”她妈笑了笑,“行了,你最近累得够呛,在车上睡会儿吧。”
“好。”
她其实不累,她还很兴奋。
但是不睡,她不知道怎么和她妈相处。
她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她给吕教授打过电话,吕教授说,他们到了采风的最后一站,她现在去没多大意义。
于是,她又联系了老师。
老师听说她要去京北,高兴极了,还说等她到了,让她立刻去报道,参加他的全国巡回演奏会。
她本来有一点犹豫,但是老师说,每场演出都有钱拿,而且钱不少,她正好缺钱,立刻答应了。
等和老师见面了,她就一边跟着他巡演,一边抽空多写几篇文章。
她要争取在开学前,多挣点钱。
安凤在心里盘算地起劲,车上的广播里播出一条语音:“江城火车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
“安凤,”她妈推了推她,“到站了,我们下车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