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将白天的构想简单说了,苏岩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动作温柔。
“你觉得如何?”陈雨问。
“可行。”苏岩简短地回答,“但要注意节奏,不要太急。”
陈雨点点头,“我知道。”她打了个哈欠,“我们睡吧。”
苏岩帮她擦干脚,两人相拥而眠。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这一夜,陈雨睡得格外安稳。
陈雨站在马车旁,望着堆成小山的箱笼,不由得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寒风呼啸,吹得她的裙摆猎猎作响,却驱散不了心头的烦闷。
“这也太多了。”她忍不住嘀咕,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箱子,每一个都装得满满当当。
苏岩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大部分都是孩子们的东西。”
四个小家伙正排排站在不远处,像是等待检阅的小士兵。他们时不时偷瞄着自己的箱子,生怕漏掉了什么心爱之物。光是幺娃的衣裳玩具就占了一个半箱,那些精致的木偶、五彩的绸缎,甚至还有一套小巧的茶具,都是这些日子攒下的。陈大佑虽然衣物不多,但那些书籍也占去半个箱笼,一本本线装书整整齐齐地码着,散发着墨香。
两个男孩子的东西装了整整三个箱子,二欢和三美各自一个。箱子里除了日常用品,还有许多零碎的小玩意儿,都是他们舍不得丢的。
“这解释一点用都没有。”陈雨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孩子们,“装都装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寒风中,马车轻轻晃动,车夫正在检查马具。陈雨转身走向屋内,准备最后清点一遍行李。屋里暖烘烘的,壁炉里的火焰欢快地跳动着。
安顿好孩子们后,陈雨又找秦霜秦鸣谈话。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在茶几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对姐弟无亲无故,对西砚县也没什么留恋,很快就答应跟随去金陵。
秦霜双手捧着茶杯,目光坚定:“我和弟弟在这里也没什么牵挂,只要能有个安稳日子过,我就知足了。”她顿了顿,“况且,能跟着苏娘子去金陵,是我们的福分。”
陈雨欣赏这种态度,正好路上也需要人手帮忙照看孩子。她轻抿一口茶,茶香在口中蔓延:“路上辛苦些,到了金陵,我自会安排妥当。”
秦鸣连连点头,眼中闪过感激之色。
正月十六那天,天还蒙蒙亮,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晨雾中,马蹄声清脆,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陈雨领着几个小家伙乘坐着马车,其他车装着箱笼。苏岩和小七护送在旁,时不时查看路况。柳绍则带人走另一条路,准备在金陵汇合。
刚上路时,几个孩子兴奋得像只小鸟,挤在车窗边叽叽喳喳。幺娃扒着窗框,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姑姑,你看那边的山,好像一只趴着的大象!”
三美也凑过来:“我看着倒像是一只猫。”
“明明是大象!”幺娃不服气地嘟起嘴。
陈雨轻笑着打圆场:“都对,从不同角度看,山的样子也不一样。”
可没过两天,除了幺娃还在兴致勃勃地看风景,其他人都蔫了。陈大佑抱着书本,却总是看不进去;二欢靠在车壁上打盹;三美则不停地问还要多久才能到。
马车颠簸,道路两旁的景色缓缓后退。偶尔经过村庄,能听到鸡鸣狗吠,看到农人在田间劳作。天气渐渐转暖,路边开始出现零星的野花。
到紫陵镇时已是下午,阳光正好,街上熙熙攘攘。小七策马上前:“船要晚上才开,不如趁这会儿出去逛逛?”
陈雨本想休息,但看着孩子们又恢复了精神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也好,让孩子们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