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治这话说的忧心忡忡。
但李北玄听了,却咧嘴一笑,满不在乎道:“他们三家怎么想,关我吊事啊?”
说着,他又抓起一块黄桃塞进嘴里,含糊道:“我又不指望以后跟这些士绅们打交道,我也不娶他们闺女、也不求他们赏饭吃,他们要是恨,就让他们恨去呗。”
赢高治闻言,抬眼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既有责备,又有无奈。
可他最终也没说什么。
毕竟若他真担心得罪士绅,一开始就不会配合李北玄搞这一出将三大家请进府署的好戏。
甚至,他是在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后,却依旧决定陪李北玄一起耍贱招的。
现在事已成定局,再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赢高治只是叹了口气。
半晌后,终于放松了些,揉了揉额角,自嘲似的笑道:“行吧,那不管怎么说……这赈灾的任务,咱们也算解决了一半了。”
“一半?”
李北玄眉梢一挑,顿了顿。
看着赢高治,忽然也笑了,但那笑意却带着点凉:“潞川这点事儿,别说一半,连鸡毛都算不上。”
说罢,李北玄把黄桃罐头啪地一声放回书案上。
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潞川只是外围,真正的难题,还是特么的晋阳。”
赢高治神色一动,眉头重新蹙起:“晋阳……你是说?”
“你以为我拿着个罐头躺这儿,就是图吃?”
李北玄翻了个白眼,随手从袖里摸出一份急信函:“看看这个。”
赢高治接过一看,脸色倏然一沉。
“……这是今晨送来的?”
赢高治低声问。
而李北玄点点头,神色罕见地凝重:“辰时送到的,我让人压了一阵,没急着给你看。你刚才还在说解决了一半,我寻思着,要是这信你看完还能笑得出来,那你就是真的阳光开朗大男孩了。”
“……”
赢高治没有理会这句嘲讽,只是将目光落在信纸上。
那封急信字迹仓促,血迹斑斑,甚至部分内容,已经被血水模糊,但大致情况却依旧清晰可辨。
三日前,最后一名探子在潞河北岸驿堡外咽气。
死前只留下一句话:“晋阳……封了。”
“封了?”
赢高治喃喃低语,眼中满是惊骇。
而李北玄的神色,也彻底冷了下来:“你我刚到潞川时,不就让人往晋阳方向放出三批人?按路程算,那仨人此时应该刚到晋阳没多久。”
“结果今晨就来了消息,说他们已经死在了晋阳,还不是进了城死的,是他娘刚摸到晋阳城西外五里,就被一群人当成细作捉了去。”
“死了两个,剩下那个,也只逃到驿堡门口,留下这句话,就断了气,而那驿堡,现在也断联了,不知里头的人是生是死。”
“……我的老天。”
赢高治缓缓放下信,面色灰白。
他一向沉稳,此刻却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声音低沉:“刚派出去的三名探子,还没进城就死了两个,第三个重伤而亡……晋阳果真出了大事。”
“而且是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大事。”
“我们之前所有关于晋阳的判断、地图、户籍、灾情记录……全是纸上谈兵!”
喜欢从负债百万到最强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