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五公主, 六公主。”

常染行礼，身上还带着红花。

六公主燕元时下了轿子, 笑着让他起身，“都说了是私服来祝贺染兄大婚的，你倒还亲自来迎接了。”

自燕玉宇登基，文惠妃毙, 大皇子失了势，这个先皇最宠爱的公主，可就几乎不同人往来了, 今日能来，可见情分。

文惠妃母族根本没有什么势力, 但却得常郡公助力, 所以先皇为了得美人一笑, 想的点子多半都是出自常郡公府, 而她也同常家有些来忙往，就是如今失势，常府该贡给她的东西, 可是没有少过。

她若是不想断了这份钱财, 怎么都得来一趟了。

倒是燕元嘉回来, 六公主收回余光, 她倒是没有料到。

“多谢二位公主前来捧场, ”常染如今个子也算高挑, 人倒是看起来斯斯文文，怎么都不像是当年抱着燕元嘉不撒手的小纨绔。

燕元嘉下了马车, 她对常染到没有多少情分，小时候她长得异常好看，又没有什么人仰仗，被人随意夸好看的时候，多着去了。小斯见燕元嘉来，就小跑去内请人了，她同燕元时对视，二人一同往常府内进。

才走到门口，就有专人来迎接，领头人物，自然就是常沛沛了。

“六公主瘦了。”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六公主燕元时了。

燕元时笑而不语，毕竟境遇在那里，她又极懂时势。

“五公主你倒是……”常沛沛实话实说，“丰盈了许多。”

“胖就是胖，”燕元嘉往里走，却被小斯往另外一条人少的道上请了去，“你还说什么丰盈。”

“给你个面子嘛！”常沛沛见燕元时也跟着往同一个方向，立即说道，是母亲许久没见六公主了，甚是想念，所以想请六公主能往她的别院一聚，而她也在院内恭候六公主大驾，这才将人给调离开来。

燕元嘉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大步向前，走到无人处，停了一会儿，并未向前走去。

“你不会怂了吧？”

常沛沛的调侃正中下怀，她确实是不忍面对，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家庭。

“我该说些什么。”她犹豫，纵然来的时候想了许多来自君主的安慰话，但到了最后一刻，却无从下嘴。

“你是君，他乃臣子，保护你是他的本职，”常沛沛走到她前面一些，拽着她的手往前走，要不是许临同她们家有些渊源，她也根本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觉得可惜。“他这是以身殉职，张方正大人还亲自慰问，给了她诰命夫人的头衔，怎么就愧疚成这样？”

“你与他相识，就不难过？”这一点，她跟古人有些不同。遇到事，她不会好心帮助他人，但是见一个孩子从小没父亲，却是不忍，这点常沛沛处理的很干脆，

“难过，但我想问，你与她谁更难？”

燕元嘉想了想，各有悲切吧。

待她到了别院，正见府内一姨娘正逗着小家伙玩乐，没有让常沛沛说出自己身份，只当她是来次参加宴席的人。实际上，当初青州祈福，她的画像就已经流出了。

“小卓卓来，”常沛沛抱着孩子起来，那小孩刚学会走路，穿着厚厚棉衣，已经有些淘气了，但还不怎么会说话。

燕元嘉掏出一个平安锁，想递给常沛沛，哪知道常沛沛将小孩的身子凑来，示意她给戴上。

“夫人。”她有些不好意思，“您比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古人婚配都很早。

她身后跟着的，是许临兄长的正妻，二人今日都是来参贺常家世子婚宴的。她嫂嫂还没有孩子，许临留下的叫卓儿的娃娃，算是家中长子，虽没有了父亲，倒是不缺宠爱。

“贵人，”她却很感激，“前段日子，妾收到大半抚恤银两，后又收到张大人送来朝廷颁发的钱，才知道那是贵人所给，我郎君乃为民祈福之路牺牲了性命，也为妾换得了诰命夫人称号，妾难过也是有的，但也释然，您心地良善，并非传闻那般，妾存感激。”

她本不该得此封号的，也多亏了五公主。

燕元嘉点头，摸了摸小奶娃的脸，“希望小儿平安康健。”

许临的夫人行了一个大礼，跪谢道，“多谢贵人您吉言。”

出了那个庭院，以后对于一些身边之人的生死，她似乎也坦然了些。

常沛沛当年如此猖狂，一是有个权势滔天的爹，二则是攀上文慧妃这个宠妃的高枝。但如今，新帝登基，常家虽有资本，但也没有靠山了，这就是常家转而给宁宜公主送银子，甚至想要通过自己，来让女儿嫁给皇上的原因。

起初，常郡公压的是大皇子。

常沛沛若是能嫁大皇子，也是妥妥的皇后人选，自然敢跟嫡公主宁宜叫板了，可惜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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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染所娶，是当今醉山公主的侄女，是驸马兄长的女儿，为人恬静，听说还特别会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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