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摞经文拿到她的面前。燕元嘉接了过来,初没仔细,倒是淡定。
“福主这些年对我佛虔诚可见,此劫,我佛自然会渡,您回去可将经文交由福主,”他走路颤颤巍巍的,看着年纪已经很大了,“若是福主愿意日日来此,功德加倍。”
“福主托我前来,是想了却一切,请佛原谅,经文我会转交,您放心。”她不经意低头看到经文右边一排竖着的大字后,整个人都怔住了,手控制不住的在抖。
“阿弥陀佛。”那僧低声。
权二赶紧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轻声问她没事吧。
燕元嘉摇摇头,抿着嘴,并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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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
二人出了地下塔阁。
她还是心有余悸。
回到行宫后,燕元嘉就脚软了,直接瘫坐在软榻上,蓉儿此时不在房内,权二屏退了伺候的婢女,说是公主乏累不让打扰,最后才是到了燕元嘉面前。
“把桌子上的经文给烧了吧,”她声音颤抖,连亲自烧的勇气都没有。
权二用火折子将琉璃灯盏点燃,然后把纸张附在火上,烧至一半的时候,还有淡淡檀木香。
他开口道,“殿下,这纸非寻常。”
燕元嘉正大眼睛,火苗在她瞳中摇曳,“怎的,有迷、幻、药?”
权二打扫这烧制后的的灰烬,“这倒没有,只是此纸乃是檀木香制作,烧后也可舒心助眠,奴才想说的是,价格也不非。”
难能可贵的是,买可能都是买不到的。
“权二,你怕死吗?”燕元嘉有些失魂。
“殿下,奴才倒是没有将命看的多重。”他是不怕的。
“那你敢杀人吗?”
权二沉默,没有回答。
“我的意思,若是今日你将祈福塔那僧人给杀了,可能全身而退?”她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开玩笑,这个组织若是一直在,定然会查到她那里来,那什么恐怖的死法,她都要经历了。
“那人武功在奴才之上,奴才较之,没有胜算。”
“本宫说的是颤颤巍巍那个。”那个看着弱小的和尚,才是见过给她添供之人的,他死了,自己再摘干净,就没有人查到自己这儿了。
“奴才说就是此人。”
“他怎么……”燕元嘉想反驳,但是话说了一半,突然想到那一阵风后的椅子。
“殿下,福缘会,是什么?”权二一问,燕元嘉禁声了。
上辈子,学习过历史的人,都忘不掉历史书上所呈现的,对“福源会”的批判。这个组织对后世的影响,也如同警钟一般。让多少百姓家中支离破碎……她如今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会中之人。
“我可能,加入了不该加的组织。”她开口道,“福缘会,是将天下有“缘”之人聚集一处,入会规则十分简单,就是要虔诚,等级也不同,有钱权的上供后,也会生出更多钱财来,就是无钱之人,能够带领他人一同信,也会有福泽。”
“如此听来,福源会,倒是可以受人一拜。只是……”他疑惑道,“真的能保佑人钱生钱,让信徒都如愿以偿* ?”
他说的就是问题所在。
燕元嘉起身,将衣服拢了拢,摇头道,“不能。”
权二:“那……”
她继续,“但它会介绍相应的地下钱庄,只要投钱,就会生钱,甚至再钱庄将钱转一圈,再次翻倍,然后再将钱投入买佛像,以此循化……”
燕元嘉懂得不是很多,但历史上有名的‘福源会’,可是牵动了无数的灰色产业,最后‘福源会’的福主人数更是上升到全国,乃至无数人受其钳制。最后这个组织再将他们的钱锁在其中,运转后,逃之夭夭。很多人到了最后,已经没米下锅了,也没有意识到被骗,还在那里跪拜磕头。
她当初大学的时候,还分析过古代的“福源会”模式呢。
“殿下需要想清楚了。”权二话有深意。
二人谈到这,蓉儿敲门进来。
至此,话题被迫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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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得好好休息,您一路来确实是劳累了。”蓉儿手里还端着东西,“还是啉公子心细,专门送来了您幼时常用的一款熏香,还有您起居所需,都一并给换了新的样式,青州大人们准备的是符合,但却不如啉公子给的您会满意。”
燕元嘉头疼的事也不止有一件,反正那僧人不知道投钱庄多年的人是公主,暂时绝对不会查到自己这里来。
她皱眉思考,“哪个啉公子?”
蓉儿一愣,但是又一想,公主不知晓此人也正常,毕竟已经多奈未见,“殿下还记不记得,您幼时,祭祖后回到宫内,宁宜公主让雪染喊您去太傅府上插花?”
片刻,燕元嘉顿时有了印象。那时宁宜公主贪玩,皇后宠着她,所以她只跟在母后身边忙活了一日,后去了太傅府上,是有一群人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