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雾拿起最后一份单子,那是负责登记后库礼物的管事刚送来的。_躌*4?墈!书\ ?蕞,芯.璋+劫^庚~鑫\筷¢他的手指顺着墨字一行行往下点,突然指尖顿住了,停在礼单的末尾,那里孤零零地写着一行小字,后面却是一片空白。
“怎么了?”奚昀抬头问道。
云雾将那礼单微微倾斜,凑近烛光,秀气的眉尖蹙起,带着一丝困惑:“这里,只写着‘赤金长命锁一件’,后面似乎没有署名了。”他放下单子,目光在书案上仅剩的几个锦盒中扫过,很快便落在其中一个并不起眼的黑漆描金小匣子上。
这匣子样式古朴,并无繁复雕饰,在一堆锦盒中显得格外低调。
他伸手将那小匣子拿了过来,分量入手颇沉。他心中一惊,打开盒盖,里面衬着柔软的玄色丝绒,丝绒之上,静静卧着一只金锁。
饶是云雾见惯了好东西,此刻也不由得轻轻吸了口气。那金锁的形制是寻常的如意云头纹,但工艺却精湛得令人屏息。锁身厚实,金质纯净,在烛光下流淌着温润内敛却异常沉郁的光泽。锁片正面錾刻着极其繁复细密的“福寿绵长”四字篆文,每一个笔画都清晰饱满,边缘处还围绕着细如发丝、层层叠叠的缠枝莲纹,莲花瓣瓣分明,栩栩如生。_如/闻′王^ \更~辛¢醉~全`锁片反面则錾着“长命百岁”四字,同样精美绝伦。最难得的是,这金锁拿在手中,分量十足,绝非市面上寻常可见的货色。
“这……”云雾将金锁小心地托在掌心,指尖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冰凉细腻的触感,又惊又疑,“如此贵重,又是这般用心,管事怎会漏记了名字?”
他翻来覆去地细看,金锁周身光洁,除了那精美得令人惊叹的纹饰,再无任何印记或暗款可循。
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他心底悄然漾开涟漪。
莫不是有心之人借着孩子满月酒想拿这无名份的礼品来污蔑奚昀受贿。
奚昀的目光在云雾拿起那金锁的瞬间,便牢牢锁定了过去。只一眼,他便猜测出了送礼之人是何方神圣。
陈漓恩。
他竟会送来这样一件,饱含心意却不敢署名的贺礼!
他居然与他们有了联系。
心绪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剧烈翻涌,无数念头瞬间冲撞,让他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相公?”云雾的声音带着疑惑传来,他正抬眼看他,显然注意到了他瞬间的僵硬和失神。
奚昀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不能慌,更不能让云雾察觉异样。他动作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手臂沉稳有力,带着安抚的力道,将云雾轻轻拥向自己。
“许是后来送礼的人多,管事忙中出错,一时忘了落款登记也是有的。”奚昀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听不出丝毫波澜,甚至还带着点轻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