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缓缓合拢布衣的衣襟，他道：“然后呢？然后你做到了，你满足了吗？”

傅友德沉默半晌：“真难啊……我的手断了许多次、肠子都破出来了、满身刀疤，终于换来我想要的生活了。”

“你不高兴吗？”

“高兴……？如何高兴？你可以靠不要命得到这一切，但最后只要一个人的一句话，你就会失去这一切。而这人是你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控制的。于是你的人生里，就只剩下了巨大的恐惧。真是狗屎！你说人这一生，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过得安稳一些？”

刘据苦笑道：“我不正是从高处跌落的么？你问我，我却也想知道。”

傅友德好像这才想起来刘据的结局，她忽然道：“你说，我之前的主公……明太祖……我死后，他会想起我吗？他会如何想起我？想着我的好，还是觉得我很坏？”

“我不知道。”

“那你父亲呢？”傅友德道：“你父亲……汉武帝，你死后，他会想起你吗？他真的给你建了思子宫吗？”】

刘彻不悦道：“这人……不会说话难道还不会闭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戳人痛处！

……哦，她好像是毁灭途径的……

啧！

【见刘据不说话，傅友德自己换了话题：“算了！说这个没什么意思！皇帝！天子——他们那些人……咱们都是他们的棋子！”

她转头往前走去，刘据默默跟上，不一会儿便与她并肩而行。

傅友德忽然转头对他说：“若是以后你也成了天子……你能不能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天子？”

刘据笑了笑：“我已经成不了天子了。”

傅友德“哦”了一声，“其实我觉得你蛮好的……你脾气挺好的。”

她又闷声道：“不过，以前，他其实也蛮好的……我……我们最好的时候，我从没想过他会杀我。我以为我们能一起过完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