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都湿了,你有点夸张。”李秀宁指了指她的肩和侧面。
“我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哪怕李秀宁看起来一切安好,但明洛还是很快扯着稳婆了解了具体情况,好端端地,孩子急着出来?
“胎位正吗?”
“开了几指了?”
“可有出血?”
一串问题下来,哪怕是明洛此刻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也觉不出什么异常,只静静排除着一个个可能。
“明洛,与其担心我,我更担心孩子。到时,我怕是没力气看顾他,你一定要尽力保他。”
李秀宁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会早产,颇为严肃的叮嘱明洛。
明洛比她更端正,一字一顿道:“以公主待我恩情,但凡有一丝机会,决不会放过。但是公主,我不管怎样都选你。哪怕你将来非要我偿命,我都认了。”
屋内一片鸦雀无声。
其余人闹不懂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偿命……”李秀宁轻轻呢喃道,又缓缓摇头,本想说些什么,却被间歇性发作的阵痛逼得倒吸了口气。
“一定可以的。”
明洛差点忍不住眼眶中的热意。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行动神情颇为从容,明洛装得不错,已经和大家融为了一体。
但她深知,她有多么恐怖。
“三指了!”
这之后饶是生育过两胎的李秀宁,也不由得频繁吸气呼气,那劳什子的呼吸法,几乎被丢到了天边。
明洛则一遍遍地思索着各种止血良方,又担心来不及煎服,索性命人将几副药各自备好。
这一折腾,煎熬到了晚间。
雨下得淅淅沥沥,已没有午时的磅礴,一滴滴地砸在明洛的心坎上。
秋意如霜,月色惨白似一张鬼脸,兜头扑张下来,屋内猩红的帐帘和稍显腥气的气味相得益彰,愈发衬得产房凶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