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的少女声音是娇滴滴,表情是甜腻腻的,格外惹人怜爱。
“她又想干什么?”林朝阳问。
陶玉书正享受着女儿的撒娇,却作出无奈的姿态,“要让王菲在燕京开演唱会。”
一转眼晏晏现在都念初三了,这丫头从去年开始喜欢上了王菲,迷的不要不要的。
收藏了一堆专辑,每一张上面都有王菲的亲笔签名。
之前她趁着暑假,就去看过王菲在马来西亚吉隆坡的演唱会,现在竟然还要让偶像来燕京开演唱会,这要求多少有点过分了。
哪怕王菲签约的新艺宝唱片是林氏影业旗下子公司,可艺人也有自己的工作安排,人家王菲现在又红得发紫,怎么可能说开演唱会就开演唱会。
“嚯,这要求可够高的。想在燕京看演唱会,你得看人家有没有这个工作安排。”
让王菲在燕京开个演唱会不过就是陶玉书一句话的事,可他们夫妻俩并不想这么做。
从小到大,家里两个孩子除了生活条件优渥了一点,安保措施严格了一点,成长环境跟一般的孩子没太大的区别。
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夫妻俩有着一致的默契,他们并不想给孩子养成“予取予求”习惯。
有钱有势并不代表一定就要高高在上,人是社会动物,如果周围的环境永远都要随着他的意愿改变或是转移,那这孩子早晚是要养废的。
见父母亲态度如此坚决,晏晏又使出了杀手锏。
她低下头,默默不语,泫然欲泣,手指攥着老父亲的衣襟,指节泛白,水灵灵的眸子泛着水雾,睫毛轻颤。
“爸爸~”
老父亲的心都要被这一声给叫化了,意志瞬间被瓦解,正要开口答应,却看到妻子坚定的眼神。
他只得狠了狠心,“叫爸爸也没用,你以为开演唱会是过家家,说开就开?”
“可……可我都答应我同学了。”晏晏吞吞吐吐的说。
“答应同学了?”林朝阳先是诧异,然后说道:“怎么还养成吹牛的臭毛病了呢?少跟你哥学。”
“不是吹牛。是许佩瑶生日许的愿望,说想看王菲的演唱会,我想帮她实现愿望。”
“你当你是圣诞老人?”陶玉书看不惯女儿的大包大揽,揶揄了一句。
晏晏满脸委屈巴巴,“王菲都开了那么多场演唱会了,香江、东京、湾岛、广州、深圳……轮也轮到燕京了。”
她对过去两年偶像的演唱会日程如数家珍,陶玉书忍不住又训道:“这点精神用在学习上,你也不至于连年级前20都考不进去!”
晏晏的学习成绩向来不错,稳定在年级前列,这回的期末考试连前20都没进去,最近每次挨母亲的教训这件事总会被提起来。
要在平时,她肯定要还两句嘴。
但今天情况不同,她有求于人,不敢还嘴,只能继续装可怜。
“演唱会阵仗太大了,要不然搞个歌迷见面会吧。规模小很多,也不用怎么准备。”
林朝阳的倒戈背叛不出陶玉书的意料,面对女儿时,他的立场一向不坚定,就爱当好人,让自己当坏人,这些年她早习惯了。
父女俩一起央求,陶玉书很快便妥协了。
当然了,晏晏也要付出点代价,到过年前,三进院的院子就由她负责清扫。
看着女儿欢呼着跑出门去,林朝阳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自然少不了被陶玉书批评几句立场不坚定之类的话。
接着陶玉书又打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后,新艺宝新任总经理郑汉东的电话便回了过来。
几个月前,新艺宝成功吞并原股东宝丽金的亚洲业务,跃升成为整个亚洲地区数一数二的唱片公司。
王菲最近正在冲绳拍摄陈嘉上的电影《恋战冲绳》,不过老板想让旗下艺人在燕京开个歌迷见面会,这当然不是问题。
郑汉东对这件事十分重视,直接给王菲请了3天假。
女一号要请假,必然要耽误剧组拍摄进度,导演陈嘉上本不想同意,可郑汉东只说了一个名字,他立马乖乖放行了。
隔了几天,陶玉书发现三进院的院子一直是冬冬在扫,她立刻把林朝阳叫了过来。
“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怎么是冬冬在扫院子。”
“估计是天气冷,晏晏肯定不想扫,就熊她哥呗。”
陶玉书却清醒的说道:“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他们兄妹俩有这么兄友妹恭的时候?”
“这……”
林朝阳朝正在院子里扫的起劲的冬冬看去,犹豫着问:“你是说……”
“晏晏那天说许愿那个同学叫什么?”
“许佩瑶。”
林朝阳脱口而出,然后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晏晏请同学到家里吃饭时,冬冬这小子贼眉鼠眼的神态。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林朝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赵忠祥的经典台词。
夫妻俩对视一眼,确定了彼此的想法。
“怎么办?”林朝阳问。
他把问题抛给了陶玉书,自家猪拱别人家的白菜,他是没什么压力的。
但陶玉书显然不这样想,“这孩子,下学期就要高考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高考的成功与失败对冬冬来说并不能决定什么,但高考本身却是陶玉书对他的一种期许,就像她期许冬冬能在若干年后继承家业一样。
“青春期嘛,也正常。”
林朝阳自告奋勇的去刺探情报,对他这个积极的态度,陶玉书还是很满意的。
等了半天,去跟同学看演出的晏晏刚回家,就被林朝阳抓进了小黑屋,不用威逼,只需要利诱,就轻松的撬开了这小丫头的嘴。
跟夫妻俩猜想的差不多,冬冬这小子确实对人家佩瑶同学有想法。
前几天王菲歌迷见面会的事,实际上就是追求人家的一种手段。
被陶玉书的眼神凝视,晏晏的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紧张。
“这主意不会是你给他出的吧?”
晏晏脸色先是一白,赶忙晃动着小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事,是他非得求着我帮忙的。
妈妈你是知道我的,我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平时根本不关心这些事。”
“你心虚什么?”
陶玉书冷眼看她。
“没有啊!”
晏晏脸色僵硬,眼神左支右突,终于跟林朝阳对视上,频频发出求救信号。
“咳……玉书,冬冬这孩子实在是不省心,我看还是得好好批评批评他。”
关键时刻“弃兄保妹”,晏晏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陶玉书没有再追问晏晏,而是面露沉吟。
这让晏晏长舒了一口气,并向老父亲投入感激的一瞥。
“那个佩瑶同学,父母是做什么的?”陶玉书突然问道。
晏晏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如实答道:“她爸爸是人大的老师,妈妈好像是在出版局工作。”
陶玉书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许佩瑶的家庭和个人情况,听得一旁的林朝阳满心疑惑,难不成还要撮合这对小情侣?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陶玉书问晏晏:“你跟许佩瑶是好朋友吧?”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最讲义气,容不得半点质疑,晏晏一挺胸脯,“当然!”
“那你的话她肯定能听了?”
晏晏没有再打包票,她似乎察觉到了某种不怀好意。
不等她反应,陶玉书招招手,“过来!”
晏晏预感到不好,却不敢违背母上的意愿。
“你这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