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东梁、南唐、北魏三国会这么快兵戎相见,西汉必定在背后推波助澜,四国之混战,近在眼前。
一旦战事开启,秦长风便要代替皇帝,御驾亲征。
他这一去,归期不定。
溶月低眉,指尖轻轻抚上小腹。
成婚后,她一直盼着有孕,如今有了身孕,她又觉得有得不是时候,若她没有怀孕,或能助秦长风一臂之力。
思绪正纷乱,暖娘领着江婉,王夫人,走进了寝殿。
“臣妇(民妇)给太子妃请安。”
溶月抬眸,勾起一抹笑:“舅母,大嫂,快快免礼。”
“谢太子妃。”
“赐座。”
江婉不客气,一边择了最近的位置坐下,一边乐呵呵地笑言:“臣妇代表元家,给太子妃道喜。”
“我才有孕,大嫂这喜道得早了些。”
“不早,不早,太子妃吉人天相,必能顺顺利利诞下小皇孙。”
“好。”
两人谈笑风生时,王夫人杵在一旁,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舅母怎么不坐?”
“回太子妃,民妇有罪。”
“舅母胡说什么呢?”
“民妇没有胡说。
若不是民妇在永宁寺的佛前,说出太子妃难以有孕一事,竹湘妃和徐奉常也不会以此对付太子。
民妇对不住太子殿下,对不住太子妃,民妇有罪,请太子妃责罚。”
说罢,王夫人便要跪下叩首,溶月连忙吩咐林缨:“快拦着舅母。”
“是。”
林缨架住王夫人.
“夫人,牛御医一再叮嘱,不能让太子妃忧心、着急,您若是真心疼太子妃,可千万别折腾她。”
“我自然心疼太子妃。”
“既然夫人心疼,那就好好坐下。”
“……”
王夫人抿了抿唇,乖乖坐到溶月身边。
待她坐下,溶月朝林缨拂了拂袖,林缨会意,立刻带着房里的一杆奴婢,退到碧纱橱的另一侧。
“舅母去永宁寺,是为我祈福,舅母哪里知道有人尾随你,借机打探我的事?这错不该舅母担。”
“可——”
“好了。”溶月抓住她的手,“我听冰娘说,舅母先前给宫里递了折子,可是过继一事有了结果?”
“是。
二月中,王家人搬出宁宅,他们在走前,把孩子过继给了民妇,民妇递条子,是想让太子妃见见那孩子。”
“舅母下一回来,可以带他同来。”
“好。”王夫人笑着点点头,“不过,带来他拜见的事不着急,臣妇急着请太子妃为他取个名字。”
“让我取?”
“是,请太子妃为您的外甥取个好名字。”
溶月侧首,看着寝殿外开得正灼灼的满树桃花,略略沉吟后,笑着问:“便叫他王乐桃,如何?”
王夫人没应声,江婉先一步赞道:“乐桃灼灼映春光,红粉绿萝伴霓裳,太子妃取得名字好极。”
王夫人闻言,大喜:“多谢太子妃赐名。”
“舅母客气了。”
三人围在坐榻前,说了好一会儿话,林缨进来添茶时,江婉递给溶月一个眼神,表示有话要说。
“舅母,我进来缠金陵的吃食,可是暖姑姑做不出来,能不能劳舅母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