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催。”

宫人提袖，正要奔下高阶，福保领着面色惨白的杨美人，和抱着十三皇子的奶娘，疾步跑上殿。

“臣妾（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没有喊免礼，他的目光全在被奶娘紧紧搂在怀里的孩子：“杨美人，朕的十三皇子怎么了？”

“回——回——”

杨美人未语泪先流。

皇帝指尖一紧，目光转为狠厉：“福保，十三皇子怎么了？”

“回陛下，十三皇子……没了。”

皇帝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昏死，他用力掐住掌心，掐得皮肉刺痛，微见血色，才缓上一口气。

“杜昭仪，你敢戕害皇子？！”

“陛下，不是臣妾。”

“不是你，又是谁？”

“是杨美人自己害死了十三皇子。”

“一派胡言！”皇帝抬袖，怒拍食案，“十三皇子是杨美人的亲儿子，她怎么可能害死自己儿子？

来人，把杜昭仪拖下去，杖责三十！”

“陛下，臣妾冤枉——”

杜昭仪的冤声喊得凄厉，但禁卫手不留情，他们押着她，要拖出章华宫，杜世勋急了，急忙求饶：

“陛下，说杜昭仪戕害十三皇子只是太子妃的一面之词，说不定害十三皇子的真凶正是太子妃。

微臣求陛下明察。”

“呵。”皇帝一声冷哼，“朕刚才说过了，非得朕允许，任何人不得说话，否则，朕便要不客气。

来人，把杜宗正也拖下去，杖责三十，待行完刑，再拖回殿上。”

“是！”

父女二人被禁卫强势拖过了宫门，到了门外，禁卫把人按到地上，脑袋对着大殿，抡起了棍子。

“啊——”

“啊——啊——”

惨叫声立时此起彼伏。

朝臣听着惨叫声，无不默默吞下一口气。

徐奉常犹豫再三，悄悄凑到廉聿为的身后：“司徒大人，陛下这般滥用私刑，您不出言劝阻吗？”

“本官不敢劝，徐大人若敢，尽管去。”

冰冷而淡漠的口吻，饶是徐奉常的心再大，也感到了不对劲。

他感到了不对劲，却还是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廉聿为竟然会骗人。

徐奉常心乱如麻时，禁卫打完了三十大板，他们把半身血色淋漓的杜世勋和杜昭仪拖回了大殿。

“杜昭仪，十三皇子是不是你杀得？”

“陛，陛下，臣妾冤枉。”

“还不招认？好，来人，拖下去，再打三十大板。”

“是。”

禁卫冲上大殿，又要拖人，溶月急了，想要站起身，秦长风笑着勾住她的手：“顽顽要去哪里？”

“杜昭仪还有用，我不能让她被打死了。”

“好。”秦长风抬眸，“父皇，十三弟天真浪漫，父皇就不问问，杜昭仪是如何戕害了十三弟吗？”

皇帝不想问，皇帝只想杀人。

但，他不能。

他是十三皇子的父亲，亦是西汉朝的皇帝，哪怕此刻他揣着一肚子的杀意，也得杀个有理有理。

皇帝抬袖，屏退禁卫。

“杜昭仪，告诉朕和百官，你为什么要杀十三皇子？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害死了十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