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侄儿”二字,孙举人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侄儿?你算我哪门子的侄儿,莫要忘了,你高祖父不过是他娘带来我们孙家的,而后才改的姓氏,之后也仅仅是生了两个女儿罢了,确切地说,你我之间祖上毫无半点血缘关系。*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
他本不愿提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眼前这个小伙子,说话实在气人。
尤其是此时那张陌生的面孔,与从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怎么就不是了?既然改了姓氏,那我们便是一家人,总比外人要亲近吧!”男子试图继续狡辩,妄图挽回孙举人的心思。
“是不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想再与你争辩下去,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孙举人无奈地朝对方挥了挥手,就要关门。
男子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你可别后悔,我倒要看看,那个陈掌柜会不会为你养老送终。”
孙举人听闻此言,面色毫无波澜,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回去吧!”
正欲负气离开的男子,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那个……您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应应急。”
张口就是十两,孙举人都不知他的脸皮怎会如此之厚,不禁摇了摇头,“莫说是十两了,老夫现在手里连二两都没有,如今一天三顿饭,两顿都没在家吃,哪还有银子借给你啊!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不就十两吗?这么多年,您怎会拿不出来,别骗我了。,微.趣~小`税_ ¨已^发*布_蕞*歆′璋/洁!”
男子依旧不死心,用手死死撑着木门,不让孙举人关,那架势,大有借不到银子,誓不罢休的意味。
原来,他瞒着自家婆娘去了赌坊,本想赢些银两回来买酒喝。
结果却输得血本无归,在一些人的撺掇下,还借了五两印子钱。
不过短短数日,利滚利,已由原来的五两,变成了八两。
他实在无力偿还,就连最初去赌博的银两,也是家中卖猪所得。
若此事被婆娘知晓,恐怕这个家就要散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主意再次打到孙举人身上。
“我说没有就没有。再者,银子是我自己的,想借便借,不想借,谁也休想强求。”
孙举人实不愿再与对方多费唇舌,说话的语气愈发不善。
“你这老东西,今日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休要给脸不要脸。”
男子索性彻底不装了,如那泼皮无赖般,指着孙举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孙举人此生从未与人争执过,闻得此等恶言,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m¢a-n′k?a.n?s?h-u^.`c/o,m′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翻脸竟比翻书还要快。
男子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搞到钱,只因与赌坊约定还钱的日期便是明日。若是傍晚前还凑不齐八两银子,明日怕是就要麻烦了。
他心中暗自盘算,既然已撕破脸,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这老东西独居,就算自己稍有不慎,将他如何了,想必也不会有人察觉。
主意已定,男子特意环顾四周,发现路上仅有寥寥数人,皆低头行路,无人朝这边张望。
于是,他索性一把将孙举人推倒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叫嚷着:“你个老东西,没钱是吧?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钱。”言罢,抬脚便迈入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