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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Z看书网 > 每晚一个练胆大故事 > §拍花老太太

§拍花老太太

首先我跟你说,这不是一篇小说,它不具备小说的结构和技巧,我只是在给你讲我小时候的见闻,你就当听我回忆小时候的故事好了。

我经常说起,我出生在黑龙江的一个小镇上,小时候经常停电,很多人家就睡下了,还有些人家点上了蜡烛或油灯,那一刻的小镇就像是一个古老的梦境。

我经常听大人讲起一些吓人的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我家有个邻居,我叫他李大爷,跟我爸一样,也是供销社退休职工,他是个沉稳的人,我很尊敬他。有一天晚上,李大爷忧心忡忡地对邻居们说,最近小镇上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小孩儿,大约三四岁,天黑之后,只要一停电,他就在镇东头现身了,他翻着跟头走路,从小镇东头走到西头,然后就消失了。没人看清那个小孩儿长什么样。

那个小孩儿的传说吓得我几天睡不着觉,一直在想他是什么东西,他的五官什么样,在我的想象中,不管他的脑袋在上面还是在下面,不管他的身体怎么翻转,他的眼睛都是睁着的。

忘了那一年我几岁了,有那么几天,半空中突然出现了很多蜻蜓,开始的时候,我和其他小孩儿还觉得好玩儿,逮了很多。后来事情就不对头了,蜻蜓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他们从东北朝西南方向飞。从屋里出来,必须低着头,眯缝着眼睛,而那些蜻蜓还是会撞在身上和脸上,噼里啪啦的。小镇的天空有多大?太大了,却被蜻蜓占满了,多得令人瞠目结舌,全身发麻。它们依然从东北朝西南飞。大人不让小孩出门了,家家户户都待在家中,隔着窗户朝外看。零零星星的几只蜻蜓还是钻进屋里来了,到处飞,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小孩儿了,一只只逮住,然后踩死。

大人们都在猜测,地球要毁灭了?

一天晚上,那个李大爷又说,肯定要发生什么大灾祸,他半夜的时候起夜,看到西北的半个天空通红通红的,他吓得连滚带爬就回屋了……

西北半个天空通红通红的——这种描绘一直刻在了我的大脑里,直到今天,我都对夜空有着某种畏惧,绝对不会一个人长时间仰望夜空,它太浩瀚了,太深邃了,我怕会突然出现什么。数星星那种事留给恋人们去吧,我只跟电脑打交道。

几天之后,那些蜻蜓终于都飞过去了,留下了安安静静的蓝天。并没有像大人们预测的那样,发生地震什么的,这让我感觉更不安。如果那么多蜻蜓飞过之后,小镇地震了,说明那些蜻蜓是大自然的一种预兆,那属于科学范畴。可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那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蜻蜓?这事儿直到今天都没有答案。

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我有个战友,姓冯,侦察连的,身手不错,在南疆战场上逮住过一个俘虏,立了一个二等功。他退伍之后,也经常早起跑步。他起得太早了,凌晨两三点钟,那时间对于我来说是半夜。换句话说,他经常半夜起来跑步。

半夜的时候,小镇太安静了,大家都在熟睡。他一个人沿着街道奔跑,突然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从小镇北面传过来,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朝北面跑去,想看看出什么事了。那一声巨响之后,天地间就安静下来,再没有任何声音。他跑出小镇,黑糊糊一片,一辆大卡车翻到了路旁的壕沟里,已经熄火。借着幽暗的月光,公路上影影绰绰躺着一个人,头上戴着一顶棉帽子,把脸都包住了,棉帽子四周是一大滩血,那个人一动不动,肯定撞死了。冯害怕了,一步步后退,想去派出所报警,却看到从壕沟里艰难地爬出一个人,毫无疑问,他就是司机。他看到了冯,哭咧咧地说:兄弟啊,出事啦!到时候麻烦你给做个证啊!……

他的脸上没有血迹,只是声音抖得厉害,看得出来他吓坏了。他的意思是说,不是他的车撞了人,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自己朝他的车头撞过来的。当时,这个人埋伏在路旁,等他的车开过来之后,他反戴着棉帽子,蒙住了脑袋,迎着车头就冲了上来……

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个司机说的是真话。他没有酒后驾车,也没有疲劳驾驶,他很清醒,去依安县拉煤回来,途径我们那个小镇。被撞的那个人姓黄,晚上跟老婆吵了架,吵得很凶,他写了一份遗书,放在了家里的某个抽屉中,然后就离家出走了。他来到小镇北面,打算撞车自杀,等着等着就等来了那辆倒霉的大卡车……

冯是经历过战争的人,胆子还算大。不过,他不想给这个司机作证,因为他并没有目睹车祸发生的过程。他只说了一句话:“交警会查清的。”然后赶紧离开了。

一起车祸,死了一个人,这只能算是一件悲惨的事,不能算是什么可怕的事,不过我要是告诉你谜底的话,你肯定害怕——那天夜里,想自杀的人并没有被撞死,死的是那个司机。当时,那个姓黄的确实迎着车头撞上去了,不过,卡车司机发现情况异常,赶紧一个急转弯,卡车就翻到壕沟里去了,司机当场摔死。那个姓黄的甚至都没有受伤,他看到车翻了,司机死了,一下清醒了许多,赶紧回家打电话报警。

冯却十分肯定地对我说,对所有人说,那天夜里他确实看到了那个自杀者的尸体,确实看到了那个司机从壕沟里爬上来,跟他说话。他说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司机的话:到时候麻烦你给做个证啊……

以上这些经历和传闻都不是我最害怕的,我最害怕的是什么?一个案子。

这个案子的发生地哪怕离我家十万八千里远,只要在地球上,我就会害怕,因为人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可是,它不仅是发生在地球上,而且就在黑龙江,就在我老家那个县的邻县!

那些日子,大人们在一起必谈这件事,讲的人表情阴暗,听的

人神色惊惶,这时候哪怕门响一声,都会让所有人都哆嗦一下。

我试着把这个案子以故事的方式讲出来。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东郊是一大片平房,在那里住的都是菜农。家家户户上有老下有小,平平安安过日子,除了偶尔有小地痞打打架,基本没什么大事。

第一起异常事件发生在冬季之初,第一场雪刚刚落下来,整个小城就被白色裹住了。就在这一天,有个叫棉厂的小男孩失踪了。这个小孩儿6岁,他妈把他从幼儿园里接回家,他就跑到外面跟小朋友玩了,他妈去邻居家打麻将,有点贪玩儿,天黑之后才结束。她匆匆做好晚饭,出去喊儿子回家,却不见儿子的踪影。她找遍了附近的邻居家,也问遍了附近的小孩儿,没有一个人见过棉厂!这下她吓坏了,赶紧给棉厂的爸打电话,棉厂的爸也在打麻将,他回到家一脚就把老婆踹倒了,然后出门去找,他搜索了胡同里每户人家的烟囱,几个钟头过去了,还是没找到棉厂,于是只好报警……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棉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爸他妈再也不出去打麻将了,他妈天天在家里哭天喊地,他爸就坐在沙发上一棵接一棵地抽烟。

没有勒索电话,不是绑架。

最初的时候,邻居们猜测棉厂很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指望警察把那个人贩子抓着。可是,警察一直在调查,却没什么进展,最后,棉厂的父母就找来了一个算卦的。那个算卦的是个老头,他掐算了半天,最后说:正西方,跟个老太太走了。

棉厂的父母马上想到了拍花老太太。

我小时候最怕拍花老太太,据说,她只在天黑之后出现,穿着黑衣黑裤,脸色苍白,没有表情,孤零零地走在路上,见到哪个小孩儿,用冷森森的手在小孩儿的脖颈上轻轻一拍,那个小孩儿的魂儿就飞了,像具行尸走肉一样跟着这个老太太走……

我一直在想,那个小孩儿跟着拍花老太太最后去了什么地方?一想这问题就起鸡皮疙瘩,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棉厂的父母马上请教那个算卦的,该怎么办。算卦的说:朝正东方向找。

棉厂的父母很迷惑,人朝西边去了,为什么朝东边找呢?算卦的没有给出解释。于是,这对父母还有他们的亲戚,全部出动朝东边找棉厂,他们寻访了很多乡镇,走出去近百里路,没人见过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男孩儿。

这时候已经是棉厂失踪第6天了,家里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东郊又失踪了一个人!于是,棉厂的父母和亲戚们都回来了。这次失踪的人是个30多岁的妇女,棉厂的父母都认识她,她叫金枝。

金枝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跟丈夫一起侍弄大棚,靠种菜为生。她为人很热情,棉厂失踪之后,她到棉厂家来得最多,一边安慰棉厂的父母一边给出谋划策。找算卦的来帮忙找棉厂就是她出的主意。

金枝失踪了,她丈夫也在疯了一样地找,跟棉厂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拍花老太太难道还拍大人吗?从这时候起,大家开始怀疑这个说法了。

那么,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去哪儿了?

一种阴森之气笼罩了整个东郊。一到天黑之后,家家户户都不出门了,把院门锁得死死的。

白天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究竟是什么人弄走了棉厂和金枝。最后,大家的注意力渐渐向一户姓庞的人家集中过去。

庞家是四个月前从外县搬迁来的,一对夫妻,女的好像叫青梅,长的特别漂亮。她家住在这条胡同的最里面,平时不太跟邻居们来往,院门总是关得严严实实的。有人偶尔跟青梅聊过天,知道她老公姓庞,好像在酱菜厂工作,还是个小头目,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上班,深夜才回家。

说着说着,有人问:“你们谁见过她老公?”

大家互相看看,都摇脑袋。

一户人家搬来四个月了,竟然没人见过男主人!这正常吗?马上有人猜测——她老公也许是个变态杀人狂,他根本就没工作,整天藏在那高墙大院里,骗进来一个又一个人,然后杀掉。

可是,棉厂是个小孩儿,又没有钱,他杀他干什么?金枝也一样,就算她去了庞家,那也不过是串门,口袋里不可能装着多少钱。要说有仇,大家跟他们夫妻都不怎么认识,哪来的仇?

没有动机,怎么可能要人命!

大家开始怀疑庞家的第二天,胡同里有个人出去打麻将,凌晨一点多钟回家,差点跟棉厂和金枝一样,再也回不来。他的侥幸逃脱再次把大家的思路拉到拍花老太太身上。

这个人叫周华,40多岁了。这天晚上刮着风,他戴着棉帽子,把耳朵都挡住了,因此听觉受到了很大影响。当时,路灯昏暗,路面闪着冰雪反射的光,很滑,他走得小心翼翼。也就是说,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了,根本没有留意背后有人跟随,此人轻手轻脚,越走越快,迅速地接近了他。他没听到任何声音,却有一种直觉——背后有人,他猛地回过头,差点被吓死——背后竟然是个老太太,穿着黑衣黑裤,脸色苍白,正伸手朝他的脖颈拍过来。

他后退一步,大叫起来:“鬼啊!”

老太太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然后声音很轻地说:“脖子太短啦。”说完就朝旁边没灯的地方走去了,脚下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一转眼就不见了。

回到家,周华就发起了高烧,一直在昏睡中大喊大叫,说有个老太太在抻他的脖子。第二天,整个县城都在传说这个拍花老太太了,人心惶惶。

周华的高烧还没退,又有两个人在一天内失踪,一个是个小姑娘,16岁,正在读中学。她吃完晚饭就走了,学校让她搞个社会小调查。结果天黑之后也没回来,一夜都没回来。

还有一个是大老爷们,跟周华差不多一样的年龄,他是南方人,来这个小县城推销缝纫机。除了他,所有失踪者都住在东郊,只有他住在县城百货大楼旁边的旅馆里,他在这个小县城做生意已经有一两年了。虽然是南方人,人却长得五大三粗,据说曾经当过武警兵。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不愿意,什么人能把他带走呢?

紧接着,陆续又有几个人失踪。男女老少,各种年龄,在这些人中间找不到任何联系,就好像有人在大街上扔了颗炸弹,极具偶然性,因此遇难者各种各样。

大家都在议论,那个拍花老太太从哪儿来的?她把那些人都带到哪儿去了?

有一天,东郊有个人去酱菜厂办事,偶尔问起了青梅的老公,却得到这样一个答复——整个酱菜厂200来号人,就没一个姓庞的。

这个人回到家就跟老婆说了这件事,他老婆又把这件事传给了邻居。难道青梅的老公真的没工作,天天藏在家中?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有人想去青梅家探个虚实,去敲她家的门,却锁着。有人说,昨天碰到她了,她说她回一趟娘家,三两天就回来。

让我们假设一下,假如这一切真的跟庞家有关系——

那天傍晚,棉厂的妈去打麻将了,他一个人在胡同里玩儿,在小胡同里踢球,踢着踢着,不知不觉就走近了青梅家。他走到了青梅家大门口,在他的印象中,那个院门总关着,现在它却敞开了一条缝儿,朝里看,有点暗,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女主人那张脸,她趴在门板上,笑着说:“你是棉厂。”

棉厂点点头,继续玩球。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给他糖。”

女主人就说:“阿姨买了很多糖,你吃吗?”

棉厂回头看看,显然家长不让他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胡同里不见他爸和他妈的身影,于是他小心地点了点头。

女主人就朝他勾勾手:“进来吧。”

棉厂就进去了。他刚一进去,那扇门就无声地关上了,一点缝儿都没留。

再说那个金枝。

天越来越冷了,金枝打算给两个孩子做两条厚棉裤,可是棉花不够了,百货大楼已经下班,她是个急性子人,今天晚上非要把棉裤做出来,于是她去求助左边的邻居,左边的邻居家没有棉花。她想了想,又去找右边的邻居,这户人家正是庞家。

她敲了两下门,门就开了,好像女主人就在门口等着她。

她说:“给你添点麻烦……”

对方没等她说完,就说:“来,屋里坐着说。”

她有些不好意思:“方便吗?”

女主人说:“家里就我和我老公,进来吧。”

她就进去了。

她进去之后,那扇门又轻轻关上了,一点缝儿都不留。这天晚上,它再也不曾打开。

几天之后,一个小姑娘吃完晚饭出来搞社会调查,她在东郊一条胡同口遇到了青梅,赶紧上前说:“阿姨,打扰您一下。我是个中学生,正在搞一个社会调查,请您回答几个问题可以吗?”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青梅看看表,说:“我家住在胡同最里头,一会儿你去我家吧,问几个问题都可以。我现在急着去买油。”

小姑娘说:“好的,谢谢阿姨。”

小姑娘根本没想去人家家里,既然对方没时间那就算了。可是,那天她的调查很不顺利,一直到天黑也没有完成,明天还要交作业呢。后来,她转悠转悠就走到了胡同最里头,又看到了刚才那个阿姨,她站在门里,露出一张笑脸:“你来了?”

小姑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笑了:“真巧啊。”

那个阿姨朝她勾勾手:“来,家里坐。”

小姑娘说:“在门口就可以了,就问几个问题。”

那个阿姨说:“锅里煮着饭,没人看。进来吧,没关系。”

这时候,小姑娘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外面是谁?”

小姑娘警惕地朝里看了看。

那个阿姨赶紧说:“噢,我老公,这个懒家伙,厨房的事从来不帮我的。”

于是,单纯的小姑娘为了完成老师交给她的社会调查,就走进了那个院子。她再也没出来。此时我们细心观察一下这座院子,院墙是青砖的,似乎比别人家高一些,厚一些,因为院门一关,几乎听不到院里任何一点动静。如果说这是错觉,那么它的门确实不一样,包着铁皮,看上去坚不可摧。

它一直没有打开。

小姑娘的父母寻找她的时候,甚至从这扇门的前面经过过,但是他们没有停下来,这户人家不是他们的亲戚,不是女儿的同学家,女儿怎么可能在那里面呢?

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这扇门打开了,青梅打扮得干干净净上街了。她要去买块花布。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见了哪个邻居都点点头,打个招呼。她走出胡同,来到了大街上,去百货大楼买了花布,出来正准备去买菜,回家给老公做好吃的,就遇见了那个推销缝纫机的男人。这个男人在路边摆了几台微型缝纫机,还挂了块小黑板,举着一个扩音器,极力鼓吹他的缝纫机多么好用。可惜没几个人听。

青梅走过来之后,这个男人拦住了她,油嘴滑舌地说:“这位女士,一看你就是个贤淑的人,热爱家庭,并且喜欢改变生活,来,看看这种小巧的缝纫机吧……”

青梅不看那些缝纫机,只看这个高大的生意人,笑了笑,轻声说:“我老公常年不在家,我都好久不做针线活儿了。”

生意人赶紧说:“你自己也要穿衣服啊,这种缝纫机特别省力,你看……”

还没等他演示,青梅又说:“穿那么漂亮,给谁看?”

生意人愣了愣,这才开始转变思路,他不再说缝纫机了,他看了看青梅的眼睛,问:“你老公是当兵的?”

青梅摇了摇头

生意人又问:“现在他……也不在家?”

青梅点点头。

生意人四下看了看,然后低声说:“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一看你就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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